“这东西,容不得你不要。”慕昀修把锦盒举到她的鼻尖上,“好好闻一闻,里面可是西域进宫的最好的胭脂。”
心瑶鼻翼微动,却没有闻到什么胭脂香,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儿,直刺鼻子。
她惊得一凛,抬眸正对上慕昀修眼底神秘莫测地挑衅。
“怎样,这香气可还喜欢?”慕昀修眼神邪冷地欣赏着她眼睛微妙的变化,最是欢喜她眼底酝酿出的惶惑惊疑。
心瑶迅疾抓过锦盒掀开盖子,只掀开了一条缝隙,看到里面的东西,又迅速扣紧盒盖,脚底一股寒凉升腾而上直刺脑门,肠胃里也因为过度恐惧而猛地一阵翻搅……
“慕昀修,你想到底想怎样?”心瑶憎恶地沉声质问。
慕昀修倾身凑近她耳畔,“你明白的,此生此世,我想要的,不过一个你……还有,这天下!”
龙玺见两人不对劲儿,担心地忙过来,挡开慕昀修,却只看到心瑶仓惶把锦盒收在了怀中,见她脸上血色褪去,不禁狐疑。
妙回本也上前来细看锦盒里的东西,却亦是什么都没有看到。“心瑶,里面真的是胭脂么?为师去过西域,也见过不少西域的胭脂,为师可以帮你鉴定一番!”
“不……不必了!”心瑶察觉自己的舌尖儿在颤抖,强硬地忙握紧拳头,迅速扬起唇角,安抚对他和龙玺笑了笑。“呃……是我常用的胭脂,爹之前也给我买这样的,难得太子殿下设想周到。”
“这样啊!”妙回悻悻一叹,若有所思地看慕昀修。
“本宫就说么!瑶儿一定喜欢。”慕昀修莞尔。
心瑶看不得他这样得意,“说来可笑,从前与太子殿下订婚之时,竟从没有收到过太子殿下送的胭脂,如今殿下又巴巴地这样讨好,委实叫人意外。”
“亡羊补牢,不算太晚!瞧瞧你这模样,多像一只可爱的小羊!”慕昀修阴柔地晃了晃脖子,“咩咩——本宫就先回去了。”
说完,他迈开步子,就在黑煞白煞的陪同下,哼着小曲朝着太子府的大门走去。
心瑶听着那曲调,愣了愣,赫然想起,这是自己初学琴时谱写的,慕昀修陪在她身边,只听了一遍便清楚地哼出来,且夸赞她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那时她还懵懂无知,不知慕昀修的真面目,只觉他就是书中所言的,“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如今看来,他不是什么公子,也不是什么皇子,他是一只可恶可憎的魔!
龙玺亦是望着慕昀修的背影越看越不顺眼,转头要与心瑶说话,却见妙回扶着心瑶的手肘,入了药铺内。
这丫头是怎么了?怎么走路反叫师父扶着点?莫非是受了什么惊吓?
他忙跟进门槛,对心瑶叮嘱道,“慕昀修若利用德妃和太后威胁你什么,一定要告诉为兄。”
妙回担心地看心瑶,这才发现,事情并没有自己想象得那样简单。“心瑶,太子是何时抓了德妃和太后的?”
“这事儿牵扯的人已经够多了,再说,师父本就是世外之人,还是不要牵扯宫闱之争的好。”
妙回一时无言,见她眼神恍惚,似在担心什么,还是说道,“你若有用得着为师的地方,尽管开口!”
“师父放心,这事儿,徒儿能解决!”心瑶话说完,胸前便伸过来一直大手,她刚收在怀里的锦盒,突然被取了出来……
她顿时又羞又气,且清楚地感觉到,胸前被那只手碰到,却见龙玺要打开锦盒。
龙玺对这女子用的小盒子不曾接触过,没成想竟拿反了,如何也打不开……
心瑶忙扑上前,把盒子抢到手中,双膝跪地,“请师兄不要再插手,您去救师父就好,这是我和慕昀修之间的私事,我和他关起门来解决更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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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晚膳,江宜祖在院中散步,走着走着,莫名地就想起从前与龚璇玑散步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