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众臣议事结束,自帝王营帐内出来。
因心瑶昨夜晚归,江宜祖本想问慕景玄发生何事,却发现慕景玄并不在皇子队列中。
礼部尚书宋焕卿忙叫住他,“王爷,皇上已经着令钦天监择选黄道吉日,王爷眼下便应该着手准备世子爷和坤珠公主的婚事,毕竟是两国和亲,请王爷务必隆重慎重,若有用到微臣之处,王爷不必客气……”
“宋尚书突然对本王如此客气,本王可是受宠若惊!”江宜祖不敢恭维地笑了笑,“不过,你这会儿开始接近本王,已经晚了,你和太子之间那些牵扯,皇上已经知晓,你若想无罪,还是主动去找皇上交代了吧!”
“王爷……”宋焕卿大惊失色。
“本王对你说这些,也是让你给其他人打声招呼,让他们主动认错,或许皇上还能从轻处置,否则,本王也帮不了你们!”
“多谢王爷相告!王爷大恩,焕卿没齿难忘!”宋焕卿朝着他深深一拜,恐慌地忙拎着衣袍前摆,又进入帝王营帐内。
江宜祖紧皱着眉头,仰头长叹,只觉这一身王袍穿得格外疲累。
早些年怀渊帝便要册封他为王,他婉拒多次,没想到这次竟赶在儿子的赐婚和女儿的退婚上。从此以后,江家恐怕树大招风,还是谨言慎行的好。
他思忖着,朝着自己的营帐走去,却见一个面容明秀的小兵从眼前疾步小跑过去,鬼鬼祟祟跟上了巡逻的队伍。
他忙加快脚步迅速追上小兵,扯住她的手肘,便拖进营帐内。
“爹?”心瑶强硬压着心虚,端正恭顺地站好。
江宜祖细看女儿一身男装,又惊又怒。
“你这成何体统?如今你可是郡主,竟穿成这副模样……你这打哪儿弄来的衣裳?”
“借的呀!这小兵和我一般身高,只是衣服上有一股汗臭味儿,我把铠甲从上到下都擦了一遍……”
“胡闹!赶紧去换了!”
“女儿总不能一直借三公主的衣服穿,再说,那些宫袍穿着太累,女儿昨儿就被绊了好几回!”
心瑶挺了挺脊背,兀自感觉这一身军装良好,又格外看了眼父亲一身簇新的王袍。
“爹,您这身睿贤王的行头真好看,听说是皇上给您准备了多年的……瞧着还和新的一样呢!”
心瑶特意绕着他转了一圈,夸张而由衷地啧啧赞叹。
“女儿说实话,爹您是天下最美最美的人,我排第二,我哥排第三……”
“为父不吃你这套!”江宜祖板着脸,却又被女儿的话逗笑,“不害臊的,竟说自己是第二!”
“在女儿心里,爹就是最美最好的人,如果我娘还在世的话,一定被您迷得晕头转向!”
江宜祖被女儿夸赞得晕陶陶,不禁格外低头看了看枣红底的金纹王袍,想起璇玑,心头更是涟漪阵阵,却见眼前的女儿突然就不见了踪影。
他狐疑转头看向门口,正见心瑶蹑手蹑脚要掀开帐帘往外跑。
他忙伸手扯住她的衣领,“你好大的胆子,这就想蒙混欺瞒溜出去,竟连为父也不放在眼里了?!”
心瑶忙摆出一脸诚恳,跪地告饶,“女儿没想做坏事,我哥说要教我武功,让我换身男装穿上方便些!”
“真的?”江宜祖半信半疑。“你哥倒是说过教你武功,可没说现在教!”
“千真万确,不信您去问我哥。”心瑶说完,又说出无绝教习她内功心法的事。
江宜祖气结翻了翻内功心法,又递还给她,“早说实话,省得为父与你动怒!”
心瑶忙恭顺行告退礼,又忍不住试探,“爹,您今日去打猎么?”
“打猎是皇上的事儿,你爹我是做苦力的,要忙政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