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节(1 / 2)

兄长派去调查沈明的人久久没有回信,如果不是路途实在遥远,被耽搁了的话,那就是已经被人杀害了。

究竟是自己多虑了,还是这人当真是隐藏的高手。

======

安府。

陈子昭收到密函,眼里透出一丝深思。

书童问道:“少主,既然已经找到那样东西,今夜就行动吗?”

陈子昭摇了摇头,将密函放在烛火上,那一页书信很快燃为灰烬。

“叶家次子叶重锦,大邱第一任君后,他的院子比皇宫还难闯,何况此人奸诈至极,或许其中有诈。”

“若是让那样东西进了宫,少主的处境岂不是更危险了。”

陈子昭沉思片刻,道:“自然不能让它进宫里,叶府又闯不得,唯一的机会就是大婚之日,从入宫的仪驾上抢。”

“可是帝王大婚,必然全城戒严,下手更是不易……”

“你忘了,如今镇远侯正四处寻人,倘若发生了一些什么,城中百姓起乱,你们趁乱抢走一箱聘礼还不容易。”

书童恍然道:“少主英明。”

陈子昭挑着灯芯,道:“让寒烟帮你们一把,他毕竟在叶府内。”

“属下明白。”

陆子延趴在墙壁上,只隐约听了个大概,似乎是想在阿锦大婚上抢走什么,可即便知道,他也什么都做不了。

这里平时只有陈子昭和那个书童进出,机关是从外面打开的,要从里面出去,必须要有钥匙。

一直被困在这里,他心里着急,已经砸了好几样稀罕物,什么七彩琉璃盏,南海夜明珠,全是价值连城的宝物,那个自称他哥哥的男人只一笑付之,并不往心里去。

他还是头一回遇到如此油盐不进的人。

既然硬的不行,只好来软的了。

用晚膳时,他朝陈子昭道:“你跟我说说爹娘的事吧。”

陈子昭愣了愣,眼里有一丝惊喜,应道:“好。”

“爹单名一个枢字,但你也知道,咱们姓陈这件事是万万不能说的,所以他一直用的母姓,化名慕容枢,当时遇到娘的时候,就是用的这个名字。爹和我不一样,他是一位好人,待人总是和善的。”

陆子延给他斟了一杯酒,道:“他和娘是怎么认识的。”

陈子昭接过那杯酒,自饮一口,道:“爹身子一直不好,他也知道自己活不久,不曾想过复国,但自打晋朝覆灭那日起,便一直受人追杀,那时实在病得重了,姚一刀才把他带来京城求医,然后遇到了娘。娘亲是陆家养女,是侯府千金,没吃过什么苦头,她这一生最大的劫难,便是遇到了爹。”

说到此处,他又自顾饮了好几杯。

“有些人的命数便是如此,倘若她没有遇到爹,自然一世安稳,在京城里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倘若爹没有遇到她,也可以从容面对生死,而不是死不瞑目。”

可他们偏偏相遇了。

陈子昭显然是有些醉了,从容的面上显出一丝痛楚,幽幽道:“爹娘为我取名为昭,昭,乃是光明之意,爹娘一直盼着,我们可以不必过着躲躲藏藏,暗无天日的生活,可后来,为你取名为延,只盼你能活下去,将他们的生命延续下去。”

陆子延微微蹙眉,心中不知是何滋味,不自觉也饮下一杯桃李醉。

他在娘胎时,一直处于浅睡的状态,只隐约记得,生下他的那个女人很温柔,时常与他低语,等他恢复意识时,她已经入葬了。

再然后,舅舅来接他。

一个脸上有着伤疤,嗓音很难听的男人,小心翼翼地把他放在陆凛的怀里,道:“夫人为这孩子取名为子延。”

他爹一直没有出现,所以他一直以为,那人抛妻弃子,他也只当自己没有爹。

却原来,这里面掺杂了太多无奈。

他劝道:“既然爹娘希望你我二人可以平安,如今我们都过得很好,他们也可以瞑目了,何必犯这诛九族的大罪,倘若事迹败露,以今上的狠辣,你和我一个都跑不了,届时到了地下,你要如何跟爹娘交代?”

陈子昭已经醉了,只迷糊地说:“我死可以,子延不可以。”

陆子延推了推他,这人靠在轮椅上,已经醉的不轻。

陆子延叹了口气,把他扶到床上,盖上锦被。

他从陈子昭身上摸出钥匙,道:“你不必担心,我还会回来的,你一日不放弃复仇,我便一日不离开,端看谁耗得过谁。”

言罢,他用钥匙打开暗室的门,沿着石阶走上去,正巧遇到送酒来的书童。

书童看了一眼他,主动替他将石门打开,垂首道:“延公子,门外是我们少主的书房,你出去时避着些耳目,别被人当做窃贼抓起来了。”

陆子延应了一声,快速跑出去。

书童轻笑一声,进了地宫内,果然陈子昭是醒着的。

“少主,就这么放走延公子么。”

“他会回来的。”

书童又道:“倘若他将这里的事透露给陆凛……”

陈子昭揉了揉额角,道:“他不会,而且这地宫早已被人发现,找到入口是迟早的,先让下面的人提前准备,近日离开京城。”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