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节(1 / 2)

“怀轩哥哥明明娶了悠儿,可是没有疼爱悠儿,也没有爱上悠儿,怀轩哥哥没有跟悠儿一起用过膳,没有跟悠儿一起睡觉,更没有亲吻悠儿,怀轩哥哥……在和别的女人做亲密的事,悠儿全部都看到了。”

“悠儿……”

原来他的报应等在这里么。

他怎么从来不曾想过,悠儿会记得那些事。不是不曾想,是不敢想,当年悠儿讨要和离书时,说得清楚明白——因果已还,再无瓜葛。

顾悠道:“那天,悠儿在枫山上等怀轩哥哥,天在下雨,好冷,悠儿一直在等,等了好久,怀轩哥哥还是没有来,树叶是红色的,地上沾满了红色的树叶,像流了一地的血,悠儿最不喜欢枫叶。”

原来他从前总看着枫树发呆,不是因为喜欢,母亲说得对,他错的离谱。

“后来,怀轩哥哥被抓去刑部,伯母说,只有悠儿能救怀轩哥哥,真好,悠儿的命是怀轩哥哥救的,悠儿把命还给你,是不是,就可以不用继续喜欢怀轩哥哥了。”

莫怀轩望着他脸上的泪痕,想替他拭去,可事到如今,他有什么资格。

顾悠道:“皇兄问,悠儿可后悔。悠儿不后悔,可是悠儿不想再疼了。”他的手附在胸口的位置,说:“在国公府的那段日子,这里总是很疼,怀轩哥哥,悠儿真的不想再疼了。”

一刀接一刀的凌迟,痛彻入骨。

莫怀轩咽下喉间涌上的腥甜,苦涩道:“悠儿,我怎么舍得再让你疼,再也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他曾天真地以为,上苍让他回到一切尚未发生时,是给他一次补偿的机会。

原来并不是,前世的一切,他的悠儿全都经历过,那些痛苦,那些失望,他全都品尝过,他不是活在蜜糖罐里长大的逍遥王,他是曾经受过无数冷眼,轻视,以及不公平对待的静王。

原来,从一开始就太迟了。

他问:“悠儿,你可以原谅你父皇,那我……我就不行吗?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只要一次机会,我不会再让你难过了,如果我再让你不高兴,你就直接杀了我,我任由你千刀万剐,好不好,悠儿。”

顾悠垂着脑袋,没有答话。

他不知道莫怀轩口中的“机会”是什么,他只希望他们可以和以前一样,一直做好朋友。

莫怀轩自嘲一笑,这是他应得的,还在妄想些什么。

他站起身,替顾悠穿好衣衫,用帕子小心擦拭他脸上的泪痕,顾悠咬着下唇,道:“怀轩哥哥,永远这么温柔就好了。”

莫怀轩胸中一痛,却是弯起唇,道:“好。”

如果这是悠儿所希望的。

第94章 酒不醉人人自醉

眼看到了正午, 午膳时间已到。

一列仆从规矩地来到园中,请诸位贵客入席, 今日到场的贵女, 本就是冲着逍遥王来的, 此时见他不在,也懒得赏什么花草, 干脆去用膳了。

安灵薇问:“阿锦,要等王爷回来吗。”

叶重锦摇头,“不必,大抵是等不到的, 不妨先去用膳, 时候到了,他自然会出现。”

安灵薇是知道分寸的,逍遥王的事还轮不到她来打听,一句也不多问。与表弟告别,回到女孩中间。

先前对她冷嘲热讽的人, 又全都凑了过来, 做出亲昵的姿态,围着她问东问西,无非是问逍遥王品性如何,待人是冷是热, 可好相处, 还有胆子大一些的, 与她打听叶家大公子。

丞相家的大公子尚未婚配, 这件事不仅仅是安氏一个人的心病,也是京中许多闺阁女孩的心病,甚至有的姑娘说,叶恒之一日不娶妻,便一日不嫁人。

安灵薇一一敷衍过去,只说自己不清楚。

等到要出凉亭时,她回头看了一眼,原本立在亭中的少年,已然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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晟王妃素来想法别致,今日这宴席不是摆在室内,而是摆在万芳园内,伴着鸟语花香,姹紫嫣红,耳边是泉水叮咚的声响,描金屏风后,丝竹管弦,余音袅袅。在此间用膳,别有一番趣味。

晟王妃作为主人,自当做于主座上,安氏与她亲厚,便坐在她左侧,右侧是罗尚书夫人,然后便是几位诰命夫人。

晟王妃问安氏:“妹妹,你今日带来的女孩,可是你娘家的侄女儿?”

安氏道:“正是我大哥的闺女,名唤灵薇,这姑娘是个乖巧伶俐的,只是性子直率了一些,若是不小心闯了什么祸端,还望姐姐您……”

晟王妃拉起她的手,笑道:“好妹妹,说得哪里话,只是听下人们回禀,方才园中那么多漂亮姑娘,逍遥王只与你侄女儿说了几句话,故而有此一问。”

“姐姐是说,逍遥王对我侄女?”

晟王妃道:“这倒不好说,还需要跟悠儿核实一番,不过依我看,你侄女的容貌品性,在京里也算翘楚,悠儿若是能相中她,真是再好不过的,家世差一些也无妨,总归有你这位姑姑帮衬着。”

安氏心情略有些复杂,她对侄女的品貌自然也是欣赏的,私心想留给自己儿子,但若是侄女嫁入王府,安家便能摆脱此时的窘境,的确再好不过。

她点点头,应道:“只看她有没有这个福气了。”

晟王妃笑道:“那位安姑娘,瞧着便是有福气的。”

这两人说话时并未刻意避嫌,一旁的罗夫人听得清清楚楚,一时间脸色有些不好看,放下银箸,叹了口气。

晟王妃扬起眉,问:“罗夫人何故叹气,莫非饭菜不合胃口?”

罗夫人道:“王妃府上的吃食素来是极好的,哪有可挑剔之处,妾身只因想到家里不争气的儿子,故而忧心。”

“此话更是无从说起,罗家两位公子,如今在朝中皆任要职,受陛下赏识,哪有可忧心之处。”

罗夫人默了默,道:“我家衍儿,今年已经二十三了,婚事却是半点头绪也无。”

一桌子谈话的人尽皆停了下来,气氛有些尴尬。

谁都知道,罗尚书家的二公子,当年被先帝许给安成郡主做郡马,后来安成郡主逃婚,此事沦为京中笑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