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是村书记。
“老苏啊,你可要在首长面前给大家多说几句好话,事故造成交通堵塞,是谁都不愿看到,谁也没想到司令夫人会堵在我们这小地方……”
村书记是带着县里的各方压力来的,在自己管辖的地区发生这种事,不管景逸事后追不追究,这责任都是跑不了的。
苏父赶到医院的时候,闻人喜已经进了手术室,他听苏玉琢提了一嘴,路上因为交通不便,耽搁了一阵。
“我能说什么?”苏父道:“我跟他又不熟。”
“都住你家了,还不熟?”村书记不信,一面又埋怨苏父不早点告知他司令的身份,“你到底跟首长什么关系?先前听说他和夫人是萧老板的父母,可人家姓景,跟萧老板压根不是一祖宗,你到底还有什么瞒着我们?”
“我跟他真没关系……”苏父否认。
“你就别隐瞒了行不行?事情都到这份上了,还有隐瞒的必要吗?”村书记卸下一身官威,把苏父当救命稻草,省里市里领导的权力再大,他的命运也掌握在县领导手里,县领导交代的事,上刀山下火海,他也得完成。
“老苏啊,你就实话说了吧,这到底怎么一回事?让我也好跟上头有个交代。”
苏父:“我……”
村书记:“苏老哥,算老弟求你了行不行?堂堂司令,跑来我们这小地方,还住在你家里,别告诉我他跟萧老板一样是来度假的。”
苏父:“……”
外面一直不知道苏玉琢的身份,倒不是刻意隐瞒,只觉得没必要肆意张扬,也因为没有人问起此事。
苏玉琢被外人叫了那么多年‘野种’,也是时候让那些人知道,他家二丫头不仅有亲爸,还有个很牛逼的亲爸。
村书记听完苏父的话,瞠目结舌半响,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此、此话当、当真?”
苏父低头,整理着韭菜叶子,动作很慢,似是在回忆着什么,过了会儿,敛下满腹思绪,缓缓道:“我有必要糊弄你?这种事,真的假的,也不是光凭我一张嘴说了算,具体细节,我不便多说,能说的也就这些。”
“至于你说的在首长面前说好话,这个完全没必要,他不是心胸狭隘的人,况且夫人和孩子也都平安。”
也都平安?要真平安,还用得着往市里的医院送?
村书记仍心有疑虑,见苏父确实不想再说了,只得点点头,“真如你说的,自然是好。”
顿了顿,他说起另一件事:“听说今早上首长夫人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就这么严重,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
此时此刻,市区第一人民医院,苏玉琢正问闻人喜类似的话。
“您素来小心,院子地坪也不滑,好好的您怎么摔了?”
之所以有这么一问,是因为闻人喜确实是谨慎仔细的性子,尤其是到了孕后期,她走的每一步路都小心翼翼。
“就是我自个不小心吧……”
闻人喜不愿说是为了苏玉琢跟一个陌生女孩起了争执,才导致现在的局面。
听那陌生女孩说的那些脏话,可见苏玉琢以前过得有多辛苦,这不禁让闻人喜想到自己饱受讥讽的日子,一出门就有异样的眼光,这是让人煎熬的。
爱屋及乌,闻人喜怜惜苏玉琢,不愿她因为此事自责。
只是,闻人喜并不善说谎,眼神里一闪而过的迟疑和心虚被苏玉琢看在眼里。
正要再问,景逸回来了。
他摘下围巾随意挂在床脚的铁栏上,看向闻人喜的眼神充满柔情与愧疚,“身上是不是很不舒服?”
苏玉琢起身,将位子让给景逸。
“还好。”闻人喜唇色苍白,嘴角弯着浅笑,又问景逸有没有见过孩子。
景逸笑握着她的手,说:“见过。”
“长得像你,还是像我?”闻人喜眼和心都落在景逸身上。
苏玉琢退出病房,将空间让给两人。
一出来,看见萧砚单手插兜站在电梯间那边,另一只手举着手机。
来云城的这两天,他电话就没断过,可见忙碌。
苏玉琢手还握在门把上,听见病房里陆续传出闻人喜与景逸的声音,闲聊的言语,听起来透着幸福的味道。
忽而想到早上萧砚在姐姐坟前说的话。
一天的忙碌和紧张,让她把那件事暂时抛去了脑后。
现在再回想起来,已经没了最初的愤怒和不满。
“苏苏……”走神间,萧砚挂了电话,走来她跟前,牵住她的手,“还在生我的气?”
两人颜值高,旁边路过的人,纷纷投来惊艳的视线。
萧砚气定神闲,一双眼只看着苏玉琢,他说:“早上说那些话前,我知道你会生气,但我不想道歉。”
“你不能一辈子活在你姐姐的阴影里,苏苏,你的人生还很长,我们的未来也很长。”
苏玉琢仰头看着他,“你就不怕我气得不再理你了?这样,你就不用为我们未来着想了。”
听了这话,萧砚哪里看不出她已经不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