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困境无计可解,顺其自然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顺其自然?”宋羡鱼回味这四个字,“你的意思是,如果小末想通了,我们还是姐弟,如果他想不通,就各自安好?”
当局者迷,季临渊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比宋羡鱼更能看清全局,这也是一个成熟有阅历的男人的独到见解。
此时的季临渊,在宋羡鱼眼里风度而有安全感,说出来的话,有着历尽千帆后沉淀下来的深度,“各自安好不是让你与他划清界限,他遇到困难,你可以伸出援手,他过得好,你默默替他高兴,有牵绊未必是生活上有交集。”
宋羡鱼没说话,季临渊说的她从没想过。
这时候庭院里的路灯亮起来,橘黄的光线照下来,给两人都镀上一层柔柔的光晕,季临渊握住宋羡鱼纤细的手臂,一面往上提一面说:“回去吧。”
宋羡鱼借着男人强劲稳重的力道起身,季临渊也站起来,自由的手拍了拍西裤后面,动作潇洒,有股别样的迷人味道。
宋羡鱼看着,嘴角情不自禁往上翘。
至于宋初见告诉她的那些季临渊所做的事,宋羡鱼终究没提,只当不知。
……
经过季临渊一番开导,宋羡鱼情绪好了许多,晚饭喝了两碗粥,把洪姨凉拌的那碟嫩黄瓜吃了,季临渊见她喜欢,在洪姨过来收碗时特意说:“黄瓜明早再拌一碟。”
宋羡鱼在一旁听了,有被宠爱的感觉,哪怕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玄关忽地传来门铃声。
宋羡鱼两手一撑桌面站起来,主动说:“我去看看是谁。”
说完小跑着出了餐厅,洪姨瞧见了,不免笑着唠叨:“瞧瞧这哪里有一点要当妈的样,还是个小孩。”
季临渊闻言一笑,起身两手插兜跟在后头,眼神温润柔和。
……
来人是萧砚和贺际帆。
那两人进来,萧砚神色自如,贺际帆却有些不自在,他这人混,说话一向没什么顾忌,以前季临渊没跟宋羡鱼在一起,没少在季临渊面前说宋羡鱼荤话,得知这两人搞上了,他着实意外了一把。
宋羡鱼不知道贺际帆的内心活动,季临渊带人上楼去书房谈事,她去厨房和洪姨泡茶,泡好后洪姨端着托盘要送上去,宋羡鱼想了想,接过她手里的托盘。
“我送上去吧。”
“你可以吗?”洪姨不放心。
宋羡鱼弯了弯唇说:“三杯茶而已,没事的。”
书房隔音效果不错,宋羡鱼到书房外,只能隐约听见里面传出男性低沉的音色,却听不清具体说了什么。
她抬手敲了敲门,里面的声音戛然而停。
宋羡鱼握住门把轻轻一拧,推开门进去。
季临渊见送茶过来的是她,立即放下交叠的长腿,起身走上前来。
宋羡鱼的托盘被男人接走。
贺际帆和萧砚跟着站起来,贺际帆说:“谢谢嫂子。”
萧砚淡淡地朝她颔首。
“你们坐。”宋羡鱼像个女主人那般说了句客套话,又退出去,轻轻带上门。
没做逗留,她下楼去了。
洪姨这会儿还没收拾完厨房,宋羡鱼过去帮忙,做些递递拿拿的轻快事,顺便也跟洪姨聊上几句孕期要注意的事项,以及一些育儿的知识。
……
书房里,贺际帆端着宋羡鱼送上来的那杯茶,吹了吹浮沫,抿了一口,幽幽道:“家里有女主人果然不一样,瞧着年纪小,泡的茶倒不错。”
萧砚安静喝茶。
季临渊也端着茶杯,倒没立刻送到嘴边喝,茶雾袅袅间,他淡然出声:“她哪里会泡茶,也就会跑个腿。”
贺际帆笑:“茶都不会泡,不会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花瓶吧?”
“圈子里那么多有身份又有能力的名媛,你当初怎么就看上这个了?”贺际帆当初瞧着宋羡鱼长得好看,也是那种玩玩就扔的好看,其实一开始他以为季临渊和他一样想法,直到季临渊把人正儿八经给娶了。
“一会给你写个两千字汇报?”季临渊语气很淡,却让贺际帆头皮一紧,连声说不敢。
季临渊斜眼看了他一眼,手指摩挲着杯身泰然道:“这次zheng府的招标项目竞争压力很大,京城半数以上的企业都在虎视眈眈……”
说起正事,贺际帆表情跟着变得严肃。
zheng府新推出的项目是今天刚传出的消息,任何企业的存在都离不开当地zheng府的支持,所以不管官方项目是否有利可赚,很多企业都愿意积极支持,不止季、贺、萧三家打算参与,另外四家也有这个打算。
三人谈到将近九点才结束,季临渊送贺际帆和萧砚离开,本以为宋羡鱼已经歇下了,到楼下发现她正靠在客厅沙发里看书,客厅灯都关了,只亮着一盏小圆灯,光线微暗,许是亮度不足,宋羡鱼把书拿得离脸很近。
贺际帆看着那抹鲜亮的倩影,以前他来过这儿,与那时冷冷清清的氛围比,此时更多了抹人味儿和温馨。
忽然觉得这个女孩也不是那么没优点,起码让季临渊越活越像个正常男人。
贺际帆打趣:“嫂子这是在给临渊省电费?”
宋羡鱼在看张爱玲的《小艾》,正看到女主角与男主角互相喜欢上,却又各自不知,暧昧又怀疑着,情绪跟着主角而变动,一时没听见脚步声,冷不丁传来贺际帆的调侃,她抬头看见那三人已经快走到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