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言灵又说:“她身上穿的这套旗袍是bellegod新推出的‘东方韵’系列,我妈设计的喔,美吗?”
肖芊芹直点头附和,美。衣服美,人更美。
等到华云裳走到眼前,肖芊芹连忙点头问好:“阿姨好,我是言灵的同学,今天来打扰你们了。”
说实话,叫她阿姨,肖芊芹都觉得冒犯了人家。
从来没见过如此貌如天仙的人,叫阿姨显老,叫姐姐不礼貌,不管用什么称谓都觉得是一种亵渎。
华云裳抿嘴对她微微一笑,温柔中不乏与生俱来的妩媚,“你好,我是言墨的妈妈,非常欢迎你。”
明明嘴角带笑,却偏生让人觉得有种触不可及的距离感。
肖芊芹再次将它归咎为是对方太美造成的。
入座之后,肖芊芹恰巧就坐在她的对面,她眼尖的注意到,华云裳的右腕上戴着一截做工粗糙、看起来年月已久,甚至已经有点生锈的银镯子,与她的身份实在不符。
大概对她来说有什么重要的留念意义吧,肖芊芹也没想太多。
肖芊芹平常吃饭都大快朵颐,毫无吃相可言,这回或是受环境影响,两位长辈吃得优雅极了,半句话不说,就连陈言墨和陈舜也是这样,她就不得不克制了很多,像个斯文小姐般安安静静地用餐,注意不发出咀嚼的声音。
吃到一半,陈言墨居然也下楼了,在餐桌边坐下来,让仆人给他添了一副碗筷。
他向来一日三餐都闷在房间里独自解决,这次居然破天荒地要跟大家一起进餐,实属异常。
华云裳掀起眼皮看他一眼,再看看对面的肖芊芹,面色平静。
肖芊芹当然是笑容满面的。
陈言灵也欢迎他的加入。
只有陈舜做出一副倒胃口的表情,阴阳怪气地说:“哼,真不想跟这个讨厌鬼一起吃饭。”
陈言墨眼帘低垂,视线停留在自己的餐盘上,寡淡的脸上没有一丝风波,权当没听见。
饭后,甄寰和华云裳各回各的房间休息,彼此一句话都不说。
肖芊芹敏感地察觉到,甄寰看着华云裳的眼神夹杂着一丝恨意,而华云裳似乎也不怎么待见甄寰,两人之间有无声的硝烟悄然升起。
妯娌之间这是怎么了?
像她们这种富贵人家,背后必定有很复杂的家族纠纷吧,既然是人家的私事,肖芊芹也不想太过了解。
随后,陈舜邀请肖芊芹去他的房间一起玩,但她对游戏机什么的不是很感兴趣,玩到一半就悄悄溜了出来,去找陈言墨。
轻敲房门三下,得到主人的同意后,她便大着胆子走进去了。
陈言墨的房间干净而空旷,一眼望去尽是白花花的墙壁,除了几件基本的家具之外,就只剩下书柜和堆得满满的书了。
一扇房门,隔绝出两个极端。
一边极尽奢华,一边极尽虚无。
就像他的性格一样了无痕迹。
肖芊芹以为再次见到陈言墨,他必定又在看书,而等她走进房间后才发现,他……居然在逗老鼠。
没想到他会有养小宠物的喜好,她有些惊讶。
“它叫灰灰。”陈言墨手里托着一只银白色的小仓鼠,将一颗瓜子送到它嘴边,小仓鼠马上就接过来,两只小爪子抱在怀里,用力地嗑起来。
肖芊芹顿觉有趣,走过去蹲下,也拿了一颗瓜子喂它,这次它倒没有马上咬开,而是塞进嘴里藏进来了。
“哈,真好玩。”她伸手摸摸它的头,不敢太用力,“你怎么会养仓鼠啊?”
陈言墨将灰灰放回它的笼子里,它轻车熟路地爬到自己的滚轮上坐着,好奇地左嗅嗅,右闻闻,然后就愉快地奔跑起来。
“它跟我很像。”
这算是对她刚才的问题的回答吗?
肖芊芹不禁汗颜,“它跟你哪里像了?”
一个是人,一个是鼠,怎么会像?别告诉我你们都爱嗑瓜子。
陈言墨淡淡道:“我们都是独居动物。”
“喔。”肖芊芹似懂非懂地应了一声,“那灰灰一直是一个人吗?哦不,一直是一只鼠吗?”
“是的。”
“它不会觉得孤独吗?”
“不会,他一个人过得更舒服,如果有别的同类靠近,会咬。”
陈言墨执意用人来定义灰灰。
肖芊芹沉吟片刻,“可是……你毕竟不是仓鼠,你是人啊,人是需要朋友的。”
陈言墨不知道是没听见还是无视了她的话,目光在灰灰身上游离,没有回答。
“你不会孤独吗?”
“……”
肖芊芹想了想,说:“如果你不孤独的话,你就不会养灰灰陪你了,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