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未听闻方大太太有逼人之事?”他自认吴明的消息虽繁杂,但一点也不少,真有这样的事,他不应该没听说过。
他声音有些寒,绿梅垂着头不敢起来,“内宅之事,经常会在下人间流传,因怕生事,不敢往外说。方大少爷的确好……方大太太为子着急,但因着名声,倒从未做过逼迫他人之事,只是方大少爷眼光高,好些人……瞧不上。”
那方大太太为何要套他?他可从来没说过会答应这种事。
纪居昕指尖敲了敲方桌,眼底寒意森然,田氏。
田氏今日去方家,必是要找其友方家五房太太,五房太太再找到大房太太,正是顺理成章。
她们必是做了什么交易。
真是心大啊,以为他一定会逆来顺受么!
田氏!
纪居昕手紧攥成拳,他本来还想等纪仁德回来,再给这两口找事,没想到田氏被罚被关还是不消停!
这样的话,就别怪他手狠了……
突然马车晃了一下,停了下来。
纪居昕掀开车帘往外看,前面田氏的马车也没动。
绿梅刚刚大着胆子说了那番话,少爷脸色吓人,她有点不敢在车里,“奴婢下去看看。”行了个不怎么端正的礼后,像只兔子似的跑了。
纪居昕马车停的地方有点别扭,正是一条巷子驶出来,田氏的马车在前面已经出了巷子,他的马车停在巷子口,因为巷子不宽,总要让出一点地方让对面方面驶来的车,几乎挨到了墙。
巷子里没有什么好风景,纪居昕瞪着车内方桌,默默生气。
山河易改,本性难移,看来不管过多少年,他也不要奢望纪家人改好!
一个个黑了心,专冲无力还手的人下手!
突然胃部一阵蠕动,紧接着传来尴尬声响,纪居昕脸色僵硬地抚上胃部,他饿了。
因为要参加梅宴,早上起的早,吃的也不多,现在正是午饭的点……
想想梅宴散了,所有客人都一样饿着出来,跟自己一样,纪居昕又觉心情不错。
梅宴要散,方家话说漂亮了也没什么,但让人这么饿着肚子,肯定得不到什么好话。如今他被堵在路上,有可能别人也被堵着,饥饿加并不美丽的心情,方家面子这次定要掉很多!
正想着,车帘一动,眼前一花,有个人蹿了上来!
纪居昕还没叫人,就看清了来人,紧接着眉毛皱起,“你来做什么?”
卫砺锋顾自坐好,看着面前明显不悦的小狐狸,“怎么,对救命恩人就这态度?”
纪居昕移开眼睛,“我又没向你求救!”
“好硬的嘴。”卫砺锋狭长凤眸微眯,唇角笑意吓人。
纪居昕却不会被他吓到,这人性子恶劣,偏爱吓人逗人,他早看透了!
“你不是在方家?”
卫砺锋却不答,敲了敲桌面,声音略轻,“方才可是吓着了?”
“方才?”纪居昕反问,哪个方才?
“方平睿……你无需记挂。”
“谁记挂……”纪居昕话说了一半,顿时领悟卫砺锋意思,他要他不用担心,就是说方平睿的事他会处理,不会给他带来任何麻烦!
纪居昕内心有些复杂,这混蛋难道真是在护着他?
看纪居昕沉默,卫砺锋眉心微皱,“方平睿现在还不能死。”
是啊……现在死了,最近与他有冲突的人都是可疑人物,卫砺锋最容易被当成凶手攻击,所以他不能死。
这很正常。
可卫砺锋怎么好像在对他解释?
看着卫砺锋板正严肃的脸,纪居昕突然有所悟,难道他以为自己想杀了方平睿?
刚想开口解释,却见卫砺锋神色一变,眸内杀意遍布,“你那四婶不是什么好人。”
“我知道。”纪居昕点头,今日事实他已猜到。
卫砺锋满意点头,“你最聪明。”
……
话题是怎么转到这的?
难道不是在讨论生死这个严肃问题,怎么卫砺锋一脸欣慰,脸上笑意都有了几分真?
纪居昕觉得他实在跟不上卫砺锋的思路,跟他沟通很有问题,索性闭了嘴巴,什么都不说。
他这样乖巧,卫砺锋更加满意,大手越过方桌,想揉他的头。
纪居昕躲开了。
小脾气仍然有。
卫砺锋脸上笑意更大,不知道从哪掏了张纸条出来,递给纪居昕,“那日忘了与你说,想找我可以去这里。”
纪居昕接过纸条,上书一行小字,南街十二号刘记纸墨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