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集(2 / 2)

天下长河文字 佚名 8217 字 7天前

陈 潢:这些石头我挨个看过了,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高士奇:是啊。

高士奇冲他摆摆手,往窗外看了一眼。

高士奇:(坐在他对面,低声地)今天我就看这个新族长不地道,眼睛叽哩咕噜的,得找个

人打听一下他的底细。

陈 潢:(小声地)怎么打听?我看村里人都怕得要命。高士奇:总能想出办法。

陈潢不明白他的意思,高士奇笑嘻嘻地走了。

16、白河沟村祠堂的另一个房间里、夜、内

新族长和几个心腹围着桌子吃夜酒。

新族长:人家是官,咱们是民,让人家踩在脚底下,高兴不高兴都得听使唤,现在官家把面子给足了,石头的事儿可千万按时按量装车,差一点,官家又说话不算了。

几个人都点头。

汉 子:要我说,石头都不给他们,看着黄河崩堤!把他们这些贪官脑袋,杀个人头滚滚!新族长:胡说!不出石头能行吗?咱们才绷了多长时间,下面老百姓就说什么的都有了。这些人祖祖辈辈就靠采石头活着,绝了他们的生路,跑到衙门里咬你一口,可受不了!

几个人都点点头。

17、路上、日、外

骡马车队和牛车队排成长长的一串,每一辆车都像一只大蜘蛛。

除了前面拉车的牛马以外,左右各有四个人力赤着上身,肩上挂着捆绑石头的绳子。车队艰难地在山道上行进。

队伍领头,是垂头丧气地的陈潢和高士奇。后面是新族长和一串押车的族人。

小毛子和几个河兵也在队伍之中,被烈日晒的蔫头搭拉脑。

小毛子从身上解下水葫芦递给陈潢,陈潢喝了一口,看高士奇被晒得在马上直打晃。陈潢捅捅他,把水葫芦递给他。

高士奇喝了一口水,精神好了一点。

高士奇:(问新族长)老牛破车的,要走到什么时候?

新族长:(讨好地指着前面)翻过这道山是广和镇,石头一上竹排走水道就快了。小人实在

是糊涂,不知道两位大人来,也没预备下凉轿——高士奇:(不耐烦地)不要啰嗦,什么时候到?

新族长:天黑就到。

18、驿站的房间里、傍晚、内

高士奇坐在窗口喝茶,看着窗外。

远远地看过去,码头上的石工们赤膊喊着号子,从车上卸下青石条,码在码头上。有人解牲口,有人倒车,忙有有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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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潢没他这份闲暇,焦躁不安地像只困兽一样在屋里走来走去。高士奇:(回头看看他)晃荡半个时辰了,也不嫌累,搞得我头晕。

陈潢:你还有心情喝茶,我可是寝食不思。过了这条河就是清江浦,(长叹一声)难道真

的是眼睁睁地看着靳鹏的脑袋被砍下来,束手无策吗?高士奇:(无可奈何地)那也是天意。

陈 潢:(使劲敲着自己的脑袋)我怎么就是想不明白?我做梦都在想!高士奇叹口气,陈潢接着踱步。

门被撞开,小毛子神色惊惶地进来。小毛子:完了完了,老子这回三刀六洞了!

高士奇:(笑骂道)猴崽子,让你去买酒,酒呢?是不是把我的银子贪嘴吃了?小毛子:(气喘吁吁地)酒铺里坐的都是天地会的师兄们,八成是来追我的。

高士奇:(不屑地)抓你剥皮抽筋,一个人就够用了,(忽然警觉)天地会?你看清楚了?小毛子:(端起茶杯一饮而尽)我只认得几个师兄,其他的——没敢多看就跑了。

陈潢:(不以为然地)管什么天地会的事儿,哎哟,我怎么就想不明白呢!

高士奇:(冲小毛子摆摆手)过来,爷再给你二两银子,找个地方蹲着,盯住他们。小毛子:(直往后缩)我打算今儿不出这屋了,谅他们也不敢跑到钦差房里抓人。高士奇:(踢他一脚)你当你是什么人物?那么多师兄找你一个人?赶紧去!

小毛子迟疑着接过银子出去了。高士奇给陈潢倒了一杯茶。

高士奇:想也是无用。

陈潢长吁短叹地,还是想不明白。外面响起敲门声。

高士奇打开门,新族长满脸堆笑地带着两个青壮年汉子进来。一个汉子抱着一坛酒,另一个汉子端着食盒。

新族长:(打拱作揖地)两位大人辛苦啊,赤天炎日的,受了不少罪,好歹到了镇上,有个

像样的吃食,刚备下几样精细的东西,还有一坛好酒,请大人宵夜。高士奇:(笑了)你这人倒会办事,我正愁没酒喝着。

新族长指挥着两个汉子把酒菜摆好。酒坛刚一打开,引得高士奇一顿狂吸。

新族长:我再给大人找几个粉头,陪着一起划划拳,热闹热闹。高士奇:粉头就不必了,你下去吧。

新族长打拱作揖地带着两个汉子下去,掩上门。陈 潢:你自己喝吧,我是喝不下去。

高士奇拖着他坐下。

高士奇:有酒无人不成席,来来,解解闷气。

19、房间门外、傍晚、外

新族长躲在门外,透过门缝向里看。

他满意地点点头,转身轻手轻脚地走开了。

20、街角、夜、外

小毛子躲在墙拐角处,扭头盯着。

酒铺里坐满了神色古怪的人,没人吃喝,只是坐在那里安静地等。酒铺老板和店小二都缩在柜台后面,大气都不敢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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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毛子扭回头,这才发现脖子都酸了,他龇牙咧嘴地揉脖子。

等小毛子再探头去看时,天地会的人都已经从酒铺里出来,步伐统一地向镇外走去。小毛子不远不近地跟着。

21、镇外的石桥上、夜、外

石桥上停着几辆车队,驾车的人都打着火把。车上装了十几个大瓮,瓮口封的严严实实。

天地会的人赶过来,簇拥着车队,朝着码头而去。小毛子猫着腰,快速地跑开了。

22、驿站院子里、夜、外

小毛子冲进驿站的院子。

院子里静悄悄的,各个屋都亮着灯,却一点人的声息都没有。

23、驿站的房间里、夜、内

小毛子推开门进来。

陈潢和高士奇都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小毛子使劲推他们,两个人东倒西歪,烂醉如泥。小毛子跑出去,一会儿就舀了两瓢凉水进来。

陈潢和高士奇被凉水一激都醒过来。

高士奇:(抬手就要打小毛子)你个猴崽子,敢往老爷脸上浇凉水啊!小毛子:(一闪躲开,压低声音)天地会的人都去了码头。

陈 潢:(还没清醒过来)只喝了几杯酒——或许是路上太劳累了。高士奇:(捂着脑袋)我这脑袋到现在都昏沉沉的,这不是什么好酒。

小毛子抱起酒坛闻了闻。

小毛子:两位爷,咱们遭了别人的道了!陈 潢:(一惊)什么道?

小毛子:你们没走过江湖,不知道什么是蒙汗药吧?高士奇和陈潢相互看了一眼。

24、驿站的其他房间里、夜、内

小毛子推开耳房的门,几个河兵躺倒在地上,也是不省人事。

高士奇和陈潢连续推开几扇门,河工们、随行的河兵都醉倒在地上。

25、码头上、夜、外

四面火把云集。

拉着大瓮的车队停在一旁,车里已经空了。青石条下码好了干柴。

四周已经架好了木杆,几个汉子把大瓮用简单的滑轮吊到空中。

26、不远处的山坡上、夜、外

高士奇、陈潢、小毛子三个人趴在山坡后面惊讶地看着。高士奇:做妖法?

陈潢:大瓮里面是炸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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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面面相觑。

27、码头上、夜、外

一个汉子把火油浇在干柴上,新族长接过一个火把,扔到干柴中央。

干柴“哔哔啵啵”烧起来,越烧越旺,最下层的石头已经被烧的通红了。远远看过去,就像一片火海。

天地会的大哥一举手,空中的大瓮倾斜,里面的液体浇在青石条上。青石条发出“呲呲啦啦”的响声。

28、不远处的山坡上、夜、外

三个人瞪大眼睛看,一时间什么都看不见了。整个码头上白茫茫的一片。

陈潢就着风吸吸鼻子。陈 潢:是醋,这么大的酸味!小毛子:妖法,肯定是妖法!

高士奇:好好的石头,烧红了加上醋一蒸,可不就成泥了吗。陈潢点点头。

29、河道总督府的院子、夜、外

靳辅一个人坐在院中的凉亭里,一动不动,像一尊雕像。四周黑漆漆的,一灯如豆。

屋里传出靳夫人咳嗽的声音,小福端药的身影映在窗户上。

30、河道总督府郭河叔的房间、夜、内

几个河兵头凑在一起唉声叹气地商量。郭河叔坐在一旁皱着眉头想心事。

河兵甲:公子明天就行刑了,到现在也没有陈二爷的消息,要是什么也查不出来,公子的人

头就落地了!

河兵乙:十天期限已到,北京来的那位满大人虎视眈眈,断不会延期,公子真的没救了吗?河兵丙:靳大人自己都没办法救靳鹏,咱们几个又能出什么力呢。

大家唉声叹气,扭头看着一直沉默不语的郭河叔。郭河叔的脸色在灯光底下显得极为狰狞。

郭河叔:咱们受靳大人这么大的恩情,岂能看着公子人头落地,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明天,劫法场!

几个人吓一跳,面面相觑。郭河叔:怎么?怕了?

河兵甲:(一拍桌子)他妈的,给皇上老子办事,连儿子都保不住,还卖什么命啊!河兵乙:郭大人,我们都听你安排!

几个河兵头都义愤填膺地看着郭河叔。只有河兵丙有些迟疑。

河兵丙:只怕公子救不成,反倒连累了靳大人。

郭河叔:(点点头)我已经想好了,断不会有失误!你们只管带着公子隐姓埋名,逃地远远的。绝不会连累靳大人,自有我郭河叔一人顶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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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清江浦镇子中央的广场上、日、外

一个衙役敲着锣,边敲边喊。

衙 役:今有国法昭示,本地暂充刑场,闲杂人等勿行!其他的几个衙役把场地中央的老百姓轰走。

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大家议论纷纷。

百姓甲:看,北京来的钦差满大人,要在这儿斩人啦!百姓乙:斩谁呀?

百姓丙:就是河督府靳河帅的大公子靳鹏啊!

百姓们议论纷纷,有幸灾乐祸的,有茫然无知的,也有一脸惋惜的。空出来的场地周围很快就围满了百姓。

32、河道总督府的院子、日、外

中门大开。

伊桑阿穿着崭新的官服,精神抖擞地带着随队进来。靳辅等河道官员都神情沮丧地出来迎接。

33、河道总督府的花厅、日、内

厅中已经设好香案,伊桑阿跪倒磕头。一个随从侍立一旁高喊。

随从:请钦差关防!

一个差役捧过一个紫檀木盒子,另一个差役打开,里面呈着一个紫铜大印。随 从:(高喊)验印毕!

伊桑阿又恭恭敬敬地磕了一个头,这才站起来。

伊桑阿皮笑肉不笑地跟侍立一旁的河道官员们打招呼。伊桑阿:(得意洋洋地)吉时一到,请几位大人一同观刑!

官员们敢怒不敢言,都低头不愿看他,靳辅痛苦地闭上眼睛。

34、牢房里、日、内

刺耳的铁链声响起来,大门被推开。

靳辅青衣便帽,在一个狱卒的带领下,缓步进来。他走到关押靳鹏的牢房前,靳鹏倚在墙上睡着了。

等他被开门声惊醒的时候,忽然发现父亲站在他面前。

靳鹏惊疑不安地看着父亲,父子俩对视半天,谁也没说话。靳鹏慢慢把头低下去。

一个狱卒匆匆走进来。

狱卒:(冲靳鹏打了个千)公子,大喜了!请公子的示,喜筵开在哪儿?

靳鹏听完,想说话又说不出来,浑身剧烈地抽搐。靳 辅:(一只手按在靳鹏的肩膀上,对狱卒)就开在这儿。

靳辅从怀里掏出一块银子递给狱卒。靳 辅:兄弟们辛苦,劳累你们照顾小儿。

狱卒接过银子,谢谢了一声下去。

一会儿工夫,两个狱卒抬进一桌饭菜来。有菜有肉,还有一壶酒。狱卒放下以后退出去。

靳鹏的抽搐终于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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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 鹏:我该想到的,你陪我吃完这顿饭吧,爹。靳辅点点头,父子俩坐在桌前。

靳鹏给他倒上酒,又给自己倒满,一反常态,好像已经冷静下来。

靳辅:天一和高相爷还没从白河沟回来,恐怕不会有什么信儿了。高相托了十天,现在用

完了。

靳鹏:我娘今天会去吗?

靳辅:(不敢正视他)我没告诉她,她还在等天一的信儿,病在床上起不来。北京来的伊

大人催的实在太紧。

靳 鹏:我是埋在清江浦还是回老家?靳 辅:你说呢?

靳鹏:哪里都行,我和你们埋在一块。

靳辅控制不住情绪了,一口酒没喝完,就把脸捂住了。

靳鹏:我这些天也想明白了,不管怎么说,杀人得偿命,我就后悔一件事,不能孝敬爹娘

了,让你们绝了后,让你们丢人了。

靳 辅:(摆摆手)不说这个,你十二岁上就跟着我,一天福也没享过,爹真无能。靳辅声音哽咽,说不下去了。两个人喝酒。

靳辅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放在桌上,推到靳鹏面前。靳鹏拿起来打开,里面有一枚丹药,通红的小丸子。

靳 辅:这是高相爷从北京带来的,你把他含在口中,进刑场的时候嚼碎了,不会觉得疼。爹只能做到这些了。

靳鹏手里捧着这枚丸药,琢磨半天没说话。狱 卒:(进来)公子,上路了!

靳辅站起来,显得有些慌乱,又不知道做什么。

靳鹏点点头,把丸药把嘴里一扔,看了一眼靳辅,跟着狱卒走出去。靳辅有点站不稳,扶着墙喘息了半天。

35、清江浦镇子中央的广场上、日、外

伊桑阿神色庄重地坐在监斩棚前的大案桌后,面前放着令签和钦差的关防大印。靳辅和河道官员都坐在一旁观刑。

围观的人群鸦雀无声。

郭河叔带着人马已经密布起来,他们都穿着便服,混迹在老百姓中间。囚车一路过来,五花大绑的靳鹏眼神空洞。

靳鹏被人从囚车上解下来,押到刑场中央。

面目狰狞的刽子手站在他身后,穿着红衣服,抱着鬼头刀,脸上涂着鸡血。靳辅看着靳鹏,靳鹏骄傲地一笑,张开嘴,把红色的丸药吐在地上。

靳辅脸色大变。

差 役:(上来,冲伊桑阿跪下)人犯解到,请大人验明正身!伊桑阿:(大声地)人犯,你叫何名?所犯何罪?

靳 鹏:小人靳鹏,持械杀人。伊桑阿:可有冤情?

靳鹏:无有冤情。

伊桑阿:(大拇指一挑)好汉子,先请歇息,等候吉时。正午时分,阳光刺眼。

场面极其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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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桑阿已经等的不耐烦了。一个差役上前。

差 役:(打千)禀钦差大人,吉时已到!伊桑阿伸手摸令签。

郭河叔等人互相用眼色示意,刚要动身,忽然听见有人说:“慢!”宝日龙梅从人群中挤出来,走上前。

宝日龙梅长身玉立,盈盈跪倒。

宝日龙梅:蒙古公主宝日龙梅参见钦差大人,有下情上禀!

宝日龙梅一出场,围观的百姓一片惊叹,大家都被她的倾城倾国之貌镇住了。伊桑阿睁着酒色过度的眼睛看着宝日龙梅,眼睛都直了。

伊桑阿愣了半天,扭头看看靳辅。

靳辅:她是蒙古公主,皇上让她暂居河督府。

伊桑阿脸上堆满笑容,双手张开,虚扶了一下。伊桑阿:公主请起。不知公主有何下情上禀?

宝日龙梅:陈天一和高相爷都和靳大人是生死之交,他们今日必回清江浦,行刑之前,不能见故人之子一面,难免不尽情理,钦差大人也于心不忍。宝日龙梅恳请大人开恩,等到他们回来,再开刑问斩。

伊桑阿沉默不语。

伊桑阿:(转转眼珠)延迟一个时辰行刑!宝日龙梅:谢大人。

场面再次沉默下来。差役又上前。

差 役:(打千)禀钦差大人,一个时辰已到!伊桑阿:(迫不及待地)行刑!

伊桑阿将令签扔在地上!

危急时分,郭河叔等人刀已出鞘。

忽然远处传来一声高喊:“高相爷到!”一队快马扬尘而来。

郭河叔等人回头看去,小毛子一马当先,后面紧跟着的正是高士奇和陈潢。河道府的官员们都喜形于色。

靳辅也不易察觉地松了一口气。

人群闪开一条道,高士奇、陈潢带着河兵及白河沟的石匠们一路而来。伊桑阿皱着眉头站起来起座相迎。

伊桑阿:(换上一副笑脸)高相辛苦啊!高士奇:伊大人辛苦!

陈潢看看靳辅,暗暗点点头。

高士奇坐定,忽然猛得一拍桌子。高士奇:通通拿下!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两个河兵一组,快速地将白河沟的石匠们反绑起来。新族长:大人,您这是干什么呀!大人——冤枉啊!

众人都被这忽然的变故镇惊住了。哭爹喊娘的叫声和伸冤声喊成一片。

高士奇:把靳鹏押回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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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桑阿:慢!高相爷,这是怎么回事?高士奇:伊大人,真相已经查明。

伊桑阿:噢?

高士奇此言一出,全场震惊。

高士奇:(大声地)白河沟的村民伙同天地会,用蒙汗药药倒朝廷命官,将青石条架在火上烤,再用醋浇,使青石条变质为泥。如今真相大白,靳鹏自当听侯发落。

伊桑阿目瞪口呆,新族长及几个白河沟的村民都大惊失色。两个河兵上前,从刽子手前将靳鹏押回囚车。

河督府的官员们似懂非懂,面面相觑。

新族长:(高喊)大人哪,绝无此事。大人哪!冤枉啊!

高士奇:还敢抵赖!你居心叵测,丧尽天良,破坏筑堤工程,欺骗朝廷,罪不可赦!新族长将脑袋低下去。

大多数的村民们喊冤。

村民们:大人哪,我们不知情啊,大人饶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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