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尽管康熙认为自己并非一位贪色重欲的帝王,然而,却也早已精通这房中术的种种姿势与其妙处。但是,康熙对待后宫的妃嫔一向等级分明,对待出身高贵的高位妃嫔,一向乐于给予她们尊贵与体面,即使于床笫之间,也会给她们应有的尊重;而在出身不高、位份低微的庶妃面前,才会显出狂放不羁的一面,也会由着自己的喜好令她们变着花样侍奉自己,只图自己舒爽畅快,却极少顾及那些庶妃们的感受。
但是,虽然康熙现在已经被年兮兰大胆的举动与慌乱的神色惹得心火难耐,心里仿佛被一只调皮的小猫用毛茸茸的爪子时轻时重的挠抓,恨不能立即将眼前秀色可餐的曼妙佳人一口一口细嚼慢咽的拆吃入腹,仔细体味她的美好。然而,康熙却也不愿如此委屈年兮兰,让她用这些只有身份低微的庶妃们才会使用的方式伺候自己。
康熙一边轻抚着年兮兰羞红的脸颊,一边柔声劝慰道:“虽然朕现在很想立即与你共享云雨之乐,但是,朕却舍不得让你受到半点委屈,亦不需要你用这样的方式侍奉朕。傻丫头,听懂了么?”
年兮兰娇羞的脸颊上现出动容之色,羞赧的轻轻点了点头。
康熙见年兮兰乖顺的模样,心情也跟着飞扬起来,眼光一转,浅笑着打趣道:“瞧你那红彤彤的眼睛,即使朕现在准许你服侍朕,只怕没一会儿你便会径自睡得天昏地暗。若是你在与朕欢好的时候睡着,那才真是扫了朕的颜面呢!”
康熙一边说,一边拥着年兮兰躺好,伸手拉过轻薄的锦被盖在两人的身上,“傻丫头,赶快睡吧,你的眼睛都已经快睁不开了……”
“皇上,皇上……”年兮兰轻声咕哝了两句,康熙未及听清,便见年兮兰已经窝在自己怀里睡了过去。
康熙宠溺的吻了吻年兮兰白皙的脸颊,直到年兮兰睡熟以后,才轻手轻脚的披衣起身,并且随手放下了天青色的床幔。
康熙准确无误的从柜子里取出那个带锁的檀木箱子,轻声唤芳若进殿,直接吩咐道:“将这个檀木箱子打开。注意要小心些,切莫弄坏了箱子上的锁。”
芳若恭敬的按照康熙的吩咐小心翼翼的将锁打开,之后便眼观鼻、鼻观心的退到了一旁。
康熙将檀木箱子打开后,迫不及待的向箱子里望去,只见箱子里仅有三个锦帕,却精巧细致得令康熙惊讶的瞪大了双眼。
康熙小心的取出这三块锦帕,只见每一块锦帕上都绣着一幅栩栩如生的图画,分别是喜画眉、绾青丝与观烟花。康熙望着锦帕中笑得温婉甜蜜的女子,思及年兮兰适才所言:“妾身手中的绣品并非是为皇上准备的礼物,只不过是妾身闲来无事,绣给自己看的……”
伸手轻轻抚摸着锦帕中语笑嫣然的佳人,康熙不由得轻声叹息。心中暗想:也不知那个小女人究竟是怀着怎样的心思,一针一线的将这些深深烙印于她心底的景象绣在锦帕上?那个时候,她应该便是在想着自己吧!康熙想到年兮兰也许每绣下一针,便要伤心落泪,因此才会敖红了双眼,心中便越发柔软起来。
当晚,康熙留宿于翊坤宫的消息再次引起了后宫妃嫔的纷纷议论。有人欢喜、有人忧愁,也有人隔岸观火,恨不得使年兮兰与和嫔两人斗得你死我活、两败俱伤。
德妃把玩着手中盛有药丸的瓷瓶,想到自己刚刚从安插在太医院的眼线处得来的消息,不禁得意的勾起了唇角。心中暗讨:难怪和嫔自从小格格不幸夭折以后便再无所出,原来是已经熬坏了身子,因此再也无法生育之故。
对于后宫之中无子的妃嫔会有怎样的下场,德妃心中再清楚不过。毕竟,德妃前世便于汉宫之中摸爬滚打多年,身为一介歌姬最终却击败了出身高贵的陈皇后阿娇,被汉武帝册封为皇后,今生又在清宫之中步步惊心,从一介包衣苦熬至妃位。因此,德妃对于后宫女子的心酸与渴望,才会了解得一清二楚。
因此,在得知和嫔身体有恙,无法再次怀孕生子以后,德妃心中欢喜不已,自以为拿捏住了和嫔的把柄,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始谋算着如何利用和嫔彻底铲除年兮兰这个最大的眼中钉。
思及前段时间自己的细心部署,德妃心中不禁满腹疑惑。按照她对药效的估计,八阿哥胤禩应该早已受不住心中对于年兮兰的渴望与执念的反复折磨,已经不折手段、想方设法的将年兮兰占为己有,又岂会令年兮兰至今仍然安乐的居于翊坤宫内养儿为乐,好不逍遥快活。
然而,德妃并不知晓,她的迷药并没有对胤禩起作用,反而害苦了雍亲王胤禛。若非当日在咸福宫偏殿内,年兮兰曾经于危机之刻用自己的鲜血为胤禛解了毒,此事对于德妃的迷药有一定的缓解之效,否则此时胤禛早已被逼得出了事,极有可能已经做出了有悖本性的错事来。
☆、第100章 ,请支持哦
德妃中计赠药,胤禛绮梦缠身
自从康熙再次留宿于翊坤宫以后,仿佛又回到了之前与年兮兰好得蜜里调油的阶段。尽管康熙偶尔也会前往延禧宫小坐片刻,但是却再也不曾翻过和嫔的牌子。
和嫔装作郁郁寡欢的模样,时常在宫人的陪伴下前往御花园散心,耐心的等待着幕后主使之人一步步走入康熙命她设下的陷阱。
这一日,和嫔在成嫔的陪伴下在御花园中放风筝。望着越飞越远的风筝,和嫔再次面露由于之色,怅然叹息,毅然扯断了手中的细线,任由风筝随风越飘越远。
成嫔揣度着和嫔的心思,心疼的握住了和嫔的手,柔声劝道:“好妹妹,你一向是个明白人,如今也该想开些,又何必为了那些自己无法控制的事情,令自己自苦至此呢?”
和嫔心中一暖,莞尔道:“姐姐说的是,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姐姐不必如此为我担心。”
尽管和嫔脸上带着得体的浅笑,然而看在成嫔眼中,只觉得日渐消瘦的和嫔此时在自己面前只不过是强颜欢笑罢了,并不是以前那样发自内心的笑容。
成嫔正欲再劝,却见雍容华贵的德妃在宫女绿竹的陪伴下缓步而来。成嫔连忙捏了捏正在默默出神的和嫔的手,和嫔回过神来,连忙与成嫔一同向德妃福身行礼。
德妃脸上带着优雅大方的浅笑,温和的说道:“快快平身吧!都是自家姐妹,两位妹妹不必如此多礼。”
德妃说罢,又亲自上前扶起和嫔,满脸怜惜的轻叹道:“天可怜见的,怎么才小半个月的功夫,妹妹便瘦成这幅模样了?瞧着脸色也不好,真该好好补一补呢!”
和嫔微微一愣,随即浅笑道:“妾身多谢德妃娘娘关心。只不过妾身对膳食一向颇为随意,正打算派人前往太医院请一位太医来,好好为妾身讲解食补之道呢!”
“哦?那可真是太巧了!”德妃面露喜色,关切之情溢于言表,“本宫近来服用的药膳最是健脾补气,最适合妹妹如今的情形。眼见着就要到晚膳的时辰了,妹妹不如随本宫回一趟永和宫,尝一尝这桌药膳可还合口味?若是用得服帖了,好处可多着呢!到时候,只管让御膳房照着本宫药膳的菜谱再为妹妹准备一份,岂不是又便宜、又妥帖?”
和嫔渐渐红了眼眶,面露动容之色,恭敬的向德妃行礼谢恩,“德妃娘娘整日忙于宫中事务,竟然还记挂着妾身的身子,妾身实在感激不尽!既然娘娘为妾身想得如此周到,妾身便厚着脸皮,前往永和宫打扰娘娘了。”
“妹妹实在是太过客气了!本宫在永和宫里也是一个人用膳,如今能得妹妹相伴,也是难得的福气。咱们姐妹二人闲话些家常,多少也能解解烦闷。”
和嫔浅笑着点了点头,转身与成嫔道了别,便随德妃向着永和宫去了,徒留成嫔一人呆愣的站在御花园中,心中的疑惑与不安越发强烈,总是觉得今日的和嫔虽然依旧大方谦和,然而举止言行似乎又与往日有着很大的区别。
和嫔轻皱着眉头,担忧的望向和嫔离去的放向,心中不断祈求上天保佑和嫔尽快从不切实际的幻想中醒过来,以免沉溺越久,日后必会受到更大的伤害。
和嫔随着德妃返回了永和宫,与德妃一同用了药膳。席间,德妃频频为和嫔布菜,和蔼可亲的样子仿佛当真将和嫔当成嫡亲妹妹真心疼爱。
德妃见和嫔感激的望着自己,以为和嫔已经对她卸下了心房,便浅笑着支开了殿内侍奉的宫婢,与和嫔说了不少体己话。
德妃见和嫔面露忧郁之色,怜惜的望着和嫔,柔声劝道:“这几日虽然皇上不曾再招妹妹侍寝,然而却也时常前往延禧宫看望妹妹。本宫亦未曾听闻皇上对妹妹有任何微词。由此可见,皇上心中还是有妹妹的。这宫中的女人,哪个不是如此过来的?你看这后宫里的妃嫔们,有些只被皇上宠幸了一次,便被扔在后宫不闻不问了;即使受宠些的妃嫔,至多过了二十五岁以后,也便极少能够得到皇上的宠幸了。那位如今备受盛宠的熙贵妃,不过是仗着比妹妹年轻些,才让皇上觉得新鲜有趣,因此才会多宠爱她几分。等到一年以后大选之时,更多年轻美貌的秀女入宫以后,她也便会逐渐尝到被皇上冷落的滋味了。妹妹应该想开些,衬着皇上宠爱未退之时,尽快抓紧时间生下一儿半女,这才是大事呢!”
和嫔颇为认同的点了点头,随即却又拧紧了眉头,轻轻抚着自己平坦的小腹,眼中露出悲戚之色,凄苦的叹息道:“娘娘劝妾身这些道理,妾身心里都明白。可是,儿女之缘自有上天注定,哪里又能使人遂心如意呢!妾身……妾身纵使想得发疯,只怕也没有熙贵妃的福气,可以有幸为皇上诞育皇嗣……罢了,这都是妾身自己的命苦,也怨不得他人……”
和嫔说着说着,不禁悲从中来,低头轻声啜泣起来。
德妃也红了眼眶,上前拉着和嫔的手,轻言细语的安慰着。“妹妹也别如此灰心丧气,虽然儿女缘分由天定,然而,有些事情亦是事在人为!难得本宫与你如此投缘,便送给你一样礼物吧。”
德妃一边说,一边起身从柜子里取出一个精巧的青花瓷瓶,塞到和嫔手中,低声道:“这是有助于怀孕的秘药,据说是从汉宫中流传下来的古方。这还是当年本宫刚刚被封为德嫔之时,本宫千方百计托娘家人寻到的。也因为这个丸药,本宫才有幸得了六阿哥与十四阿哥两个儿子。如今本宫已经有了年纪,早已如不得皇上的眼,这粒丸药留在本宫身边也没有半点用处,还不如赠予妹妹,或许,还能帮助妹妹得个一二半女,后半生也便有了依靠。”
和嫔颤抖着双手握紧了药瓶,眼中刚刚止住的泪水再次纷纷滑落,竟然起身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哽咽着声音向德妃谢恩,“娘娘的大恩大德,妾身无以为报!娘娘日后但凡有所吩咐,只要妾身能力所及,妾身必定赴汤蹈火,也要为娘娘完成心愿!”
德妃目光微闪,连忙亲自扶起和嫔,用手中的锦帕体贴的为和嫔擦了擦眼泪,“妹妹快别如此说,只要妹妹能够得尝心愿,本宫便会觉得十分欣慰了,哪里需要妹妹的报答!只不过……”
德妃面露担忧之色,几次张口,竟未将未尽之言说出口来。
“娘娘有何教诲,不妨直言,妾身感激不尽!”眼见德妃即将走入陷阱,和嫔尽管心中激动不已,然而面上却将一位急于求子的妃嫔演绎得惟妙惟肖。“只要能让妾身生出孩子来,哪怕只是一个小格格,即使要妾身拿命去拼,妾身也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