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体温袭来,黑暗也好像不那么可怕了。
辛阮贪恋地汲取着那熟悉的男性气息,轻声道:“可床太小了,这两天你也没休息好,应该让你好好睡一觉。”
裴钊阳板起脸来:“好了,别多想了,我以前可是受过特殊训练的,躺在长木凳上都能睡着。”
辛阮放下心来,开心地往他怀里钻了钻,小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没一会儿,怀里绵长的呼吸声传来,辛阮睡着了。
一股馨香传来,手掌所到之处,触感滑腻柔软,腰上的凹陷美妙,胸前的柔软贴着,还有些烧的身体比常温要高,紧贴之处仿佛燃起了一层火焰……这么多天没有和辛阮亲热了,身体的感觉很诚实,小腹下可耻地有了反应。
裴钊阳心里暗暗叫苦,默念起了清心咒。
辛阮才刚刚惊魂归来,身体还很虚弱,不能纵情。
忍吧……
这一忍就忍了一整夜。
幸好,佳人在抱的感觉非常踏实,裴钊阳听着辛阮的呼吸渐渐心无杂念,后半夜睡得很香,两个人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辛阮身上的酸痛减轻了好多,烧也退下去了,精神好了很多。外面还是在下雨,她没法出去散心,就趴在窗户上看雨景。
绵绵的春雨多情,所到之处,原本就鲜嫩的绿色更被浸上了一层透亮的绿意,令人心旷神怡。
伸手出去,春雨氤氲着水汽轻飘飘地落了下来,没什么感觉,可不一会儿去看,手心已经细细密密地润上了一层水光。
辛阮无聊玩了一会儿,裴钊阳见雨水也不凉,就随她去了。
中午的时候,几个好朋友都过来探望辛阮了,俞俏俏见了她,两个人抱头哭了一场。辛阮因为和她一起出来玩才出了事,这两天俞俏俏也寝食难安,得知辛阮被救后才算松了一口气。
肖昱行和费鲍两人和裴钊阳商量了点善后的事情,下午,他们俩就和裴钊阳告辞飞回际安去了,际安市那里也有一堆事情要处理。俞俏俏和宁白又陪了辛阮一会儿也都告辞了,这两天两人都心绪不宁,索性就暂停了拍摄一直等着消息,现在事情了结,要重新赶进度了。
裴钊阳送人出去了,原本挤满人的小病房一下子冷清了下来,辛阮有点不太适应,想出病房看看。
刚一拉开门她就愣住了,门外站了两名警察,保持着敲门的姿势。
刑警也愣了一下,旋即立刻露出了公事公办的微笑:“你好,请问是辛阮辛小姐吗?我们是际安市和昭南市的刑警,有关你的绑架案,现在案情有了新进展,需要你配合调查。”
第79章 小阳春(一)
警察那天晚上赶到了小竹楼后, 抓住了何哱罗同案的两个手下,其余几个卜莎巴的保镖也被裴钊阳抓获, 移交给了警方。
这起绑架案基本脉络已经清晰, 徐立方在几个雇佣兵中都用的是化名,当晚又是因为解救辛阮的途中被主犯击伤,伤势过重暂时不宜问询, 因此, 警方一直以为他是救人的受害者,没有把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
但是,今天下午徐立方投案自首了。
据徐立方交代, 卜莎巴早就已经谋划了绑架案, 原本打算在际安市下手的,但是因为际安市离边境太远,没有万无一失逃往x国的把握,所以一直迟迟没有行动。
在王向栋的朋友圈看到了辛阮的动向后, 徐立方告诉了卜莎巴,卜莎巴迅速调整了计划, 成功地策划了这次绑架。卜莎巴的所有行动,他都知情, 并通过他的身份给予了一定的帮助, 但最后卜莎巴早就决定撕票和杀死裴钊阳, 他并不知情, 卜莎巴告诉他的计划是, 把辛阮劫持往x国, 在收到裴钊阳的赎金后再把辛阮放回来。
警方过来,询问了辛阮有关细节做了笔录。
末了,辛阮迟疑了片刻,还是问了一句:“警察同志,徐立方这样,会被起诉吗?”
警察对这个结果也有点唏嘘,想了一下道:“照嫌犯的供述来看,嫌犯应当是这起绑架案的从犯,正常的刑期是五到十年,但是他后面救了你,算是立功表现,又是投案自首的,法官应当会酌情轻判。”
辛阮有些茫然,轻轻地“哦”了一声。
送走了警察,裴钊阳回到了病房,进门就看到辛阮坐在床上,手支在膝盖上发呆。
“想什么呢?”他走到她身边,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没……没什么。”辛阮猛地回过神来,支支吾吾地道。
裴钊阳凝视了她片刻,心下了然:“走吧,我带你去看看徐立方。”
辛阮怔了一下,犹豫着道:“其实不去看也没什么……我就是想着……”
“别有什么顾虑,”裴钊阳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一脸坦然,“他最后良心发现救了你,光凭这一点,我们俩都应该感谢他。”
徐立方的病房外已经有警察守着了,也认识裴钊阳,上前打了个招呼。根据管辖权的协商,徐立方过两天伤好后将被押回际安市,等待法庭的审判。
门被推开了,半躺在病床上的徐立方仿佛没听见似的,一动没动。
裴钊阳轻咳了一声:“小阮,你们聊,我去买点东西。”
徐立方浑身一震,一下子睁开眼来,神情狼狈地撑着床板坐了起来。
病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轻声问:“你的伤口好点了没?通知家里人了吗?”
徐立方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好多了。你呢?没事了吧?”
辛阮点了点头。
空气中静默了下来。
“那天晚上谢谢你了,”辛阮看着他的伤口,眼中有一丝不忍之色掠过,“其实你不自首也没关系,钊阳他……也很感激你,并不会对你赶尽杀绝的。”
徐立方苦笑了一声:“我知道,可我这两天都在反思。活了这么多年,我每天都为了自己的利益算计来算计去,利欲熏心到铤而走险的地步,是时候该为自己做过的错事负责了。”
辛阮凝视着他,眼前的男人虽然形容憔悴,但是神色之间已经平静了很多,眼神再也不复从前的阴鸷。
或许,这一场惊魂真的让他大彻大悟了。
“你能这样想,那我就放心了,”辛阮神色复杂地道,“你好好养伤,到时候我和钊阳会替你请个好律师,争取把刑期减到最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