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先生笑的高深莫测:“缘分,缘分。”
杨集不屑的哼了一声:“就知道装神弄怪,不知道就说不知道!”
康昱顶着一身的雪花大步跨了进来,将苏梓萱插花的小花瓶捧了进来,因为只这瓶子里装了水,苏梓萱要胡诌也只能说是这瓶子,苏梓萱不能去拿别人又不敢靠近,只能将瓶子用竿子小心翼翼的推到苏梓萱能碰到的地方。
薛凤君红着眼抬手要去推到,吓的苏梓萱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你别怕,这东西不会伤害你,只会救你!”
薛凤君不甘的看着瓶子呜咽了两声,到底收回了手,只是也不让苏梓萱去碰,苏梓萱安抚了半天,又学着他的样子用脸颊蹭了蹭他的下巴,薛凤君犹豫了半响才松开了苏梓萱的手。
她为了让薛凤君相信瓶子里的东西无害,苦着脸喝了一口,插花的水可好喝不到哪去,又酸又涩带着一股馊味,却还要装着很好喝的样子对着薛凤君道:“你喝了伤就好了,身上也就不痛了,你看我也喝了。”说着又是一口。
薛凤君猩红的眼里闪着好奇,看了半响竟然伸出舌头舔了舔苏梓萱嘴唇上的水珠,苏梓萱即便来自后世那个开放的年代,但也从来没有跟人这样亲密过,脸颊一下子红了个透,只是看着薛凤君即便猩红却毫无欲念的眼强压下心里的不适,又带着温柔的笑意:“来,乖,喝了。”
薛凤君这一次乖乖张开了嘴,苏梓萱忙将空间水引了出来,喝进嘴里的水一半是空间的一半是瓶子的,苏梓萱害怕不起作用叫薛凤君喝了不少。
苏梓萱不叫停,薛凤君便也只知道喝,乖巧的像个小宠物。
渐渐的薛凤君的身上竟然渗出了黑色的污渍,奇臭无比,但脸色确实渐渐转好,不见了中毒时的青黑色。
苏梓萱这才停了下来。
杨集兴奋的赞叹:“天下竟然有此神药,世子爷的毒解了!”
杨集一开口,一众人紧绷的神经松懈了下来,钱先生到底上了年纪,几番惊吓终究有些体力不支,跌坐在了门口的椅子上抹着额头的虚汗,康昱呼了一口气,看了薛凤君半响,忽的又嚣张的笑了起来:“你们说等到凤君醒了知道自己跟个丑女这样卿卿我我会不会气的跳脚?!”
钱先生看着苏梓萱忽然黑下来的脸,感觉康昱这个宁王实在是太不会为人处世了,就连他这会也有恨不得踹上康昱一脚的冲动!
☆、第13章
“.....这姑娘生平简单,但我看着身上到有不少谜团,昨儿我闻过了那就不是药,是水!”杨集的声音刻意压低但苏梓萱还是能听见,钱先生低声道:“这次是你走眼了,若是水又怎么会解毒?你即便好奇有什么想法,也再不要胡乱猜测了,只装作不知。”钱先生这样的聪明人又怎么会看不出苏梓萱的异样,但聪明人都会避重就轻。
苏梓萱揉着自己太阳穴,想要翻个身,昨夜的情形却忽的涌现在了脑海里,她怔怔的睁开眼,便见着一双波澜不惊的眼,明明拥有繁星一般的璀璨,却又漆黑幽深像个巨大的漩涡几乎将人吸进去,好似藏了无尽的秘密让人不自主沉沦。
薛凤君俊美非凡是后来公认受人追捧的美男子。
看似温和却又孤傲冷清,玉色的面庞刀刻一般棱角分明更添了几分淡淡的冷漠。
苏梓萱感觉到自己整个人都蜷缩在薛凤君怀里,才想起昨夜她是被薛凤君抱着睡着的,两个人还以及其亲密的姿势躺在地上。
苏梓萱不知道是该尖叫还是该愤怒或者做些什么别的举动才能让人觉得应该是一个被占了便宜的闺阁女子该有的表现,想了半响,到是薛凤君先默默的起了身。
他的伤口虽没有好全,但也好了大半,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伤口上的蝴蝶结,又回头看坐起来的苏梓萱:“是你又救了我?”
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沙哑,长长的睫毛有着惊人的好看的弧度,微微垂下遮住满目的情绪。
苏梓萱轻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不过举手之劳,世子爷不用放在心上。”
外头坐了一晚上的钱先生和杨集几个听到里面的声音忙都走了进来,钱先生一脸的惊喜:“世子爷终于醒了,多亏了苏姑娘仗义出手,若不然,照昨晚的情形看,世子爷恐怕凶多吉少。”
薛凤君只是感觉到自己应该又发病了,却并不记得当时的情形,他淡淡的点了点头,回头自然的伸手扶起了腿脚发麻不能起身的苏梓萱:“苏姑娘救了我的性命,若有什么要求尽管开口。”
他的声音很温和,表面上温和知礼的一个人但却同样总透着不易察觉的疏离和淡漠。
苏梓萱不着痕迹的避开了薛凤君扶着她胳膊的手,拢了拢还披散着长发,看了看外头还没有大亮的天:“请世子爷送我回侯府,一夜未归我怕家人担忧。”
侯府的人对苏梓萱不闻不问哪来什么人担忧,不过是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荣静,送苏姑娘回侯府。”
荣静忙应了一声,又恭敬的问了苏梓萱一声:“苏姑娘要不要用了早膳再走?”
“不了。”苏梓萱向众人行了礼,一面向外走一面回答。
康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起来的,苏梓萱听着他在身后嚣张的笑声:“.....凤君兄,哈哈,你昨晚可是风流潇洒了一回,抱着人家姑娘不撒手.....”
苏梓萱觉得耳朵发红,荣静在一旁安慰:“宁王殿下自来心直口快,还请苏姑娘见谅。”
原来是宁王康昱。
苏梓萱笑了笑:“岂敢。”
薛凤君看着苏梓萱走远的背影,转头看了一眼康昱:“皇上说叫我教你写字,我不能辜负皇上的希望,一会我就叫人给去跟皇上说一声,我每日叫你写一千张大字,好叫皇上知道我是尽职尽责的。”
康昱的立时傻了眼,怪叫着追着薛凤君进了屋子:“你不能对我这样,我昨晚上为你.....”
“两千张。”
康昱的声音戛然而止。
杨集悄声对钱先生道:“世子爷心情不好?”钱先生笑着点头:“可不要触了世子爷的霉头。”
屋子里的炭盆早灭了,比外头冰天雪地好不到哪里去,苏梓萱脱了从薛凤君那里穿回来的衣裳,孔雀毛的大氅绚丽华贵分外美艳,也不知是谁的,一并都收进了妙境。她换了自己的衣裳,外头被迷药药倒的玳瑁才堪堪醒来,正在为自己夜里睡的太死懊恼:“奴婢睡的太死,竟然忘记给炭盆添炭,小姐昨儿夜里可冻着了?”
玳瑁穿了衣裳起来侍候苏梓萱洗漱,瞧着苏梓萱的神色好似没有睡好,便越发的自责:“一会小姐吃了早饭不若在歇一会?”
苏梓萱点了点头,一整夜的费心费力,后来又是睡在地上确实没有休息好,她引了妙境里的水出来喝了一杯,等到玳瑁去提早饭她就像往常一样抄写佛经,好似一切都回归了平静,昨天夜里什么都没有发生。
外头的雪已经停了,屋外的梅花经了风雪的洗礼,香气愈发浓烈,白雪掩映下愈发卓越,苏侯府梅景颇丰,雪后更是美上加美。
玳瑁将简单的饭菜摆在桌子上,说着从外头听来的消息:“.....听说二夫人娘家妹夫进京任职,大抵晌午就会来咱们府上作客,老太太听说陈家姨妈有一对双生姐妹花,稀罕的不行,已经叫人打扫院子给陈家姨妈一家子住。”
什么稀罕双生姐妹花,陈家姨妈的丈夫陈卓然进京做的是正四品的吏部侍郎,以后前途无量,只要走的好说不得就是二品大员,苏家往后仰仗陈卓然的时候只怕多的是,自然是可着劲的攀扯关系。
记忆中陈姨妈带着陈婉玉陈婉茹姐妹两确实住了下来,那姐妹两贤淑知礼可人很受众人的喜欢,其中温柔可人的妹妹陈婉茹更是在后来嫁给了康其泽,谱写了一曲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新朝恋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