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巧节过后,田敏颜家算是闲了下来,经过一家子的商讨,田敏颜将那还没种上的荒地先闲置下来,一心等着齐十七的那一批土豆种薯的到来。
秋播已经完成,稻田养鱼长势很是喜人,随着鱼儿的长大,田敏颜几乎天天都要到田里走一转,而田怀仁则是有事没事就溜达到田里去,以防有人偷鱼。
买下的隔壁太和镇的那十五亩田,因为管理比较麻烦,经邓富贵的介绍,田敏颜将那十五亩地连庄稼一道佃给一户老实憨厚名叫宋庆财的人家,这茬庄稼就五五分,日后的便是交四成租子。
事儿都安排稳当下来,田敏颜便寻思着开源节流,做个什么生意,毕竟就这样耗着也来不了银子。
她算了一笔账,近期除去了买田的六十五两,他们剩余的银子就只有四百两不到,夏收的粮食就是能卖出一部分,所得的钱也只够家中这么多人半年左右的支出。
只是要做什么生意,还得要勘察过市场才行,田敏颜便提出要到县城去看一看。
主意一定,田敏颜就和田怀仁田敏瑞,再加上一个谢城忠,一道坐上马车到县城去了。
要带上田敏瑞是田敏颜和他提出的,毕竟田敏瑞的路还没完全敲定,田敏颜认为多元化的发展认知比啥都强,比如做生意,让他也参与到其中,耳目渲染。如果将来他真的选择做生意,也不足以什么都不懂,便急着上手,而田敏瑞自己也欣然同意。
清平县是个大县,离太平镇也不过是一个半时辰左右的路程,县城比起太平镇自然大了不少,也更繁华些。
和太平镇一样,县城也分了几个商业街,铺子最好的数中街,因为正中县城中心,成一个圈子似的横贯东南西北街。
这回来县城田敏颜还请来了邓富贵,因为他的人面广,路子也多,就是要买个铺子,也比自己像只盲头乌蝇似的四处乱蹿的去找强得多。
县城很大,铺子也多,卖金银首饰的,开小吃店的,也有开大酒楼的,绫罗绸缎杂货店应有尽有。
田敏颜一溜走下来,仅在中街,就有三间卖首饰的,四间布店成衣的,还有一间锦衣坊是百年老店。
“这间锦衣坊是方家的。”田敏瑞悄声对田敏颜说道。
田敏颜看过去,里头人很多,影影绰绰的,看的出生意不错,便笑道:“哥你还说人家是寒门子弟,殊不知也是个贵公子,当日还巴巴的送两粽子去呢。”
端午时,田敏瑞说也要给个同窗送节礼,说他是租住宅子的,衣服也不华丽,便以为他也是寒门出身,谁知道,人家家里也是个有田有地有铺子的豪门大家。
“我原本也不知道。”田敏瑞脸微红,笑道:“我见他穿的那样,和普通庄户人家无异,就。。。”
“这就是人不可貌相,哥你可明白了。”田敏颜借机又教导了一句:“不管是看人还是看事,都不能只看表面,在未完全清楚了解之前,就不要轻易的下定论。”
“嗯!对了,方宇说了,要是咱们想开成衣铺子,也可以介绍客商给咱们的。”田敏瑞说了一句。
“哥你看这条街,仅是成衣铺子就有四间,别说其它地方了,成衣店咱们开不过。”田敏颜摇了摇头,眼睛不住的打量来往行走的路人。
“那你是有啥子主意?”田敏瑞问,想了想道:“你会设计那首饰花样,是想开首饰铺子么?”
“首饰铺子要大本钱,什么金银美玉那些咱还没有本钱做,而其他便宜的材料这一时半刻也找不着,所以我并不打算开首饰铺子。不过,我倒是真有个主意。”
“你说。”
田敏颜在眉骨上搭了个棚,晌午的太阳火辣辣的,挂在头顶上空,让人一阵目眩,便道:“都晌午了,要不我们找个茶肆吃饭再聊。”
“也好。”
田敏颜便和邓富贵说了一声,县城她没来过,可邓富贵却是熟悉得很的,便带着他们来到东街的一间食肆。
他们所在的食肆位于东街靠前的位置,是一座小茶楼,只是也不知是什么原因,里头没几个客人,见田敏颜他们来,小二也有些不紧不慢的。
“别看这里现在没几个客人,这里的一个卤猪肘味道却是极好的,价钱也公道。”邓富贵似是看出几人的疑惑,便笑着解释。
田敏颜环顾周围,客堂不小,大约可以摆得十五张八仙桌子,和其它铺子一样,靠柜台那边有一条木楼梯通向二楼,二楼应该是雅间。
田敏颜特意选的靠窗口路边的位置,此时午晌,窗棂都撑开,可以看到街面,斜对面大约五米左右也有一间食肆,里头人声喧哗,比这里旺多了。
啪的一声,田敏颜给吓了一跳,抬头,却是那小二重重的将一壶茶给搁在桌上,黑着张脸,癫着腿儿问:“吃什么?”
田敏颜皱起了眉,这样的服务态度,难怪没人来。
“什么态度,去喊你掌柜的来。”邓富贵当即就发作起来。
厨房那边的方向,刚巧走出一个年约四十的中年男人,见此连忙迎了上来,冲那小二道:“我来,你去把菜都洗了吧。”
“啥?还得洗菜?这是要做死个人啊?”那小二也不顾客人在,眼一瞪,不满地道:“别了,冯掌柜,你把工钱结给我,我不干了。”
那冯掌柜脸色不好看,将他拉到一边,说道:“你昨天才来,今天就说走,结啥工钱?”
“这也怪不得我,你看这哪有几个客人,能挣几个钱,我上有八十父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孩儿,都等着我一双手吃饭呐。人家飘香楼说了,花一两银子请我,人往高处走,冯掌柜,你也不愿看我饿死老婆孩子吧?”那小二癫着腿撇着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