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节(1 / 2)

耳畔传来海浪的推涌声,哗啦啦,仿佛又回到离恨海上。

☆、第60章

当初灵崆跟阿镜私下里说起北冥君的身份,曾提起过“佛家的三火”“道家的三毒”, 所谓的贪嗔痴, 都是妨碍成佛了道的垢毒, 必须要斩除才得清净。

虽然北冥君跟秋水君生得几乎一模一样, 阿镜也确信他跟秋水君脱不了干系, 但他却绝对并非秋水。

那只有一个可能,他的确是秋水的“分/身”。

而且从他的所作所为上看来,秋水所不能做的那些,他反而乐在其中, 百无禁忌,这岂不正应和了灵崆所说的“三火, 三毒”之说?

那日阿镜想用情花之力来救北冥君, 却终究力有不逮, 眼睁睁看着情苗枯萎。直琉璃濒死之际,对于这一世之情的渴求之力终于催生了情苗, 两人的情苗相互呼应,绽放情花, 才终于荡涤妖气魔氛。但在她的情苗初生之前, “北冥君”却已经“死而复活”,出现在了北安城头。

只是失而复得太令人狂喜, 何况大战之后, 众人皆元气大伤, 也不曾在意别的了。

北冥君并没有答应凤明太子的请求, 不肯再回丹凤皇都。

阿镜也随他的意思, 两人同秦霜一起先回蓝浦,同张家之人“团聚”,并且在张府成亲。

成亲之后便离开了张家,两人沿途而行,来至北海,见景色秀丽,海浪的涌动又似曾相识……两人均都十分喜欢此处,就此在北海隐居。

对阿镜而言,婚后的日子,十分的……甜美。

北冥君仍是之前的北冥,对她温存体贴,彼此相处,就如同尘世间最恩爱的福气,十分的琴瑟和谐,鸾凤和鸣,无法尽述。

但不知为什么,阿镜总觉着像是有什么不同了。

很多时候,她常常盯着北冥君,发呆地看上半天,心中却恍恍惚惚,有些许不安,细想却仿佛并不该有什么不安,她该十分圆满。

北冥君见她怔忪,便问她为何,她笑笑说道:“我先前以为自己是个重色之人,以为看一张脸看的久了后,就会心生厌倦,没想到……看你看了这许久,仍是看不够。”

北冥君微怔,继而笑将她揽入怀中:“当真?”

阿镜笑说道:“我也疑惑……难道还是时间太短了?”

北冥君的身体僵了僵,搂着她的手臂也略略收紧,仿佛忐忑迟疑般,他缓慢地问道:“那……你觉着多久才是够久?”

阿镜想了一会儿:“按照我之前的经验来说,一万年只怕也还是短的。”

北冥君闻言轻轻一笑,有些放松之意,却又吻着她的额角,低声喃喃地叮嘱道:“一万年不够,要千万年,万万年……天长地久,一直都喜欢,不许厌倦,好么?”

阿镜仰首看着北冥,他的眼神极为认真,仿佛她的回答举足轻重。

此刻,阿镜突然又想起当初在九重情天之中跟兰璃所说的那些“轻色重友”的话。

“怎不回答?”北冥君问。

阿镜笑道:“好呀。一直都喜欢,绝不厌倦。”

眼前所见的凤眸之中缓缓地漾起极柔软的光芒,仿佛天上地下,从此他再无所求。

阿镜主动抬头,同他的唇轻轻一碰。

北冥君笑笑,重抬起她的下颌,低头吻上。

这样的片段,在他们的相处之中,数不胜数。

正所谓不羡鸳鸯不羡仙。

***

阿镜望着面前的人,与其说她眼前所见的人是北冥君,倒不如说,是秋水。

起初她以为自己把北冥看成秋水,只是因为她的初心喜欢的就是秋水,所以在跟北冥的相处中,朦胧所愿而已。

因知道这样对北冥来说很不公平……虽然他并不在意,但阿镜仍是克制着这份“错觉”。

直到现在,终于忍不住。

阿镜问:“你到底是谁?”

其实并不想挑明了问,因为怕得到令自己难以承受的答案。

面前的“北冥君”,眸色平静,是的,自从城头复生曲退群魔之后,虽然仍是那个爱她如命的北冥君,但时不时的流露出来的神情,动作,冷静自持,却跟北冥截然不同。

其实他已经尽力地要做“北冥君”了吧,所以才也会偶然做些违背他心意的动作,比如刻意放纵的亲昵。

阿镜却不等他回答,只继续问道:“他呢?!”

不必回答,其实心底早就知道。之所以不问,是怕听见他回答说——

答案却并不如阿镜所料。

面前的北冥冷静地看着阿镜:“他就是我,我就是他。”

阿镜往后退:“你胡说!”伸手指着他,“你是秋水君,你、你……你跟北冥君不同。”

“北冥君”双眸一闭,微微抬手,身上金光氤氲,刹那间,眉心黑色的道法丹心痕转作灼灼赤色。

“我跟他有何不同。”他垂着眼皮,轻声问。

虽然早有预料,见到秋水君现身,阿镜心中微凉且痛:“他……他喜欢我,北冥君呢?”

秋水君抬眸:“我心中有你,他才会喜欢你。”

阿镜想到九重天三人琴箫歌舞那一场,是,秋水心中早就有她,只是她不知道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