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1 / 2)

***

且说沈遥夜飞退出宅院,循着蛊雕传来的响声而去。

今夜他是有备而来,先前故意在外头闹出动静,无非是想引北冥君现身,但这却是声东击西调虎离山的计策,他又安排了狸讙跟蛊雕两只妖兽,趁着北冥君不在房中的时候,两只妖兽互相配合,果然神不知鬼不觉地把阿镜带走了。

沈遥夜知道北冥君心思深沉功力高明,很不好对付,所以决定动手的时候也捏了一把汗,没想到事情竟这样顺利。

而且意外的是,他居然还给了北冥君一点苦头吃,这让沈遥夜有点儿扬眉吐气之感。

本还想趁机羞辱北冥君几句,只是蛊雕的声音听着不对,生怕又出意外,所以才匆匆离开。

沈遥夜喜喜欢欢地急行了数里才停了下来。

这是一座在野外的荒废古庙,年久失修,颓然破败,庙内神像多半在地上横七竖八,蛛丝尘帐,被风一吹,显得极为可怖。

蛊雕束起翅膀,立在原先的供台上,目光烁烁,低头俯视下方。

在供台前面地上,狸讙正守着一个人,口中发出阵阵低柔的叫声。

沈遥夜屏住呼吸,冲到身旁。

见不到人的时候,心里无端地不自在,甚至隐隐觉着难受,如今见了人,却突然又添了一份忐忑。

阿镜的脸色略有些苍白,身上裹着一床被子,是先前狸讙用被子裹着阿镜,轻轻口衔着叼出来的,如今随着沈遥夜的动作,被子略敞开了些,露出里头半面□□的肩头。

狸讙额头的一只眼在夜色中幽幽有光,也让沈遥夜看清,阿镜的肩头跟颈间,似有几处暗色伤痕,他举手摸了摸,却并不是真的伤痕。

少年疑惑地喃喃:“这是……”即刻回味过来:“是丹凤国师?那个……那个大色魔!”

阿镜浑身乏力。

先前不知不觉睡着,却不知过了多久,又给身边的人惊醒。

起初还以为北冥君仍是在替自己疗伤,但很快就发现了不对。

北冥君的手游走在身上,鼻息沉重,身体炙热。

他埋首在她的颈间,像是亲吻,又像是舔舐,炽热的唇瓣所到之处,湿润之中又有些许刺痛。

而他的手劲奇大,只要她稍微一挣扎,就给他压制的死死的。

沈遥夜怒道:“早知道,就不该放过……索性用鬼骨扇彻底除了他!”

阿镜咳嗽了声:“你跟国师大人动手了?”

“是呀,这一次他输了!”沈遥夜半是得意地哼了声,似乎遗憾阿镜没有亲眼看见那副场景。

阿镜忙问:“国师……受伤了吗?”

沈遥夜总算回味过来:“干吗?你是在关心他?”

对上少年惊疑带恼的目光,阿镜慢慢将心里的话压下:“你……不是得到了天机鼎了么?这又是在做什么?”

沈遥夜瞥了她一眼:“我现在不想要那劳什子了行不行?”

“那你……又想要什么?”

沈遥夜嘴唇动了动,对上她晶莹的眸色,蓦地明白了阿镜的意思。

少年猛然站起身来:“怎么了?你难道觉着,我带你出来……是又要把你换什么东西?”

阿镜垂下眼皮:“国师告诉过我,天机鼎上他设置了禁制,就算你得到手,也未必能用。”

沈遥夜满面不能置信。

他瞪着阿镜,心头怒气滚滚,几乎失去理智。

不错,在得到天机鼎后,他的确狂喜。

自从得到鬼骨扇,又探知了天机鼎在方圭山,他一直在找寻上山得宝的机会。

如今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他如愿以偿了。

按照他的脾气,好不容易得到至宝,当立刻用起来才是。

但一连数日,他望着眼前的天机鼎,始终提不起劲。

最初的那份狂喜仿佛随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而迅速地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挥之不去的不安跟懊悔。

似乎只要看见鼎,就立刻想起那天阿镜的脸,她带着失望神情的脸。

当他终于按捺下那种异样情绪,开始想好好利用宝鼎开始修炼的时候,却突然发现,这鼎上给北冥君加了独门禁制。

其实,只要用心加耗费点时间,要解开这种禁制,似乎也不是不可能的。

但这一道禁制,却好像立刻给了他一个充足的借口,——他可以名正言顺地把鼎扔回丹凤国师可恶的脸上,然后……

发现自己不能利用天机鼎来修炼,他非但一点儿失望都没有,心里反而有种奇异的喜悦。

所以一路上急急地追了过来,幸而北冥君在玉华洲耽误了几天,沈遥夜又有蛊雕跟狸讙助力,不然的话,恐怕一直要追到皇都里去了。

但是,要怎么把他这种复杂的心意告诉阿镜?

他一再地让她失望,从方圭山上毫不留情让她挡剑,到这一次……

何况他也从没有对别人耐心解释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