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我去。”说着,他拉开门钻了出去。
……
叶家荟是个做事周到让人挑不出错的人,即便林知梁要完全禁食一两天,她依然让人把所有水果补品都备齐了,等医生什么时候说她可以吃东西了,病房里什么都不缺。
她甚至和护士一起,亲手帮林知梁换了一条床单,林知梁当时被梁岂别抱到一边去了,挥了半天爪子也拦不住她,看着叶家荟帮她铺床单,脸都红了。
叶家荟不肯听别人转述知梁的病情,执意让人请来了主治医生,跟医生面谈着询问清楚病情,一条一条的细枝末节都记住了。
她离开的时候已经快到上午十一点了,那会儿知梁胳膊上扎着输液管,怎么都不可能起来送她,尽力爬也不过就是坐直起身子而已。
“我也没法送送您,阿姨您慢走,今天为我费心了,我这边不用担心,您以后可千万别再麻烦了。”
“你尽管躺着,什么事都不用想,阿姨都给你解决好。”叶家荟起身朝外走,叫了梁岂别一声:“阿岂,送送妈。”
门口停了辆加长林肯,梁岂别给叶家荟开了门送她进去,然后跟着上了车。
车门一关,叶家荟转头看向了他,“你们是怎么回事,说吧。”
梁岂别眉心微拢,沉眉压眼,沉声道:“前两天闹呢,要跟我掰。”
叶家荟拧眉,“要跟你掰还冲上来替你挡一下?人家好好的跟你闹什么,你又犯浑惹她生气了?”
梁岂别冷冷的哼了一声,面沉如霜,“她说我这样的不行,她想找个能结婚的。也不给我碰,一下都不让。”
“……”叶家荟转过头,两眼直直看着他,“你怎么不能结婚?”
第36章
“……”梁岂别拧了拧眉,没脾气的看着叶家荟。
叶家荟使劲拍了拍他结实的后背,“妈不是逼你结婚,但遇到合适的人你为什么不结?你知道要找到一个合适的人是靠缘分的,不是说门当户对随便拉一个谁家千金就能结婚了的,她能懂事吗?她能又会体贴人又会持家吗?你娶个败家媳妇上门就是讨债的,知梁聪明有主见,又讨你喜欢,这样的女孩于你是助力,你非要错过吗?”
说一大堆都是添头,梁岂别还能不知道他妈,叶家荟就是逼着他结婚,一早没见过林知梁的时候也三天两头张罗给他介绍女朋友。
他面无表情的说:“妈,我才刚二十六。”
叶家荟两手一摊,“看看,就是说啊,前二十六年没见你瞧上过哪个女孩子吧?她这是你第一个领回去的没错吧?你那铁石心肠动一次这么难,饶了这次等下次,你准备让妈再等二十六年?”
梁岂别叹了口气,耐着性子说:“那你说是结婚有意思还是谈恋爱有意思?”
“当然是谈恋爱有意思,你们能一辈子热恋那妈妈高兴还来不及,问题是人家姑娘能像你这么没溜吗?”
梁岂别伸手去拉车门去了,“走了,就不该跟您说,您眼里就结婚俩字。”
叶家荟一把将他拉了回来。
“那你就宁愿跟她分手,看她随便找个庸庸碌碌的男人结婚生孩子?”
这下一针扎进了脉门,梁岂别过于英俊逼人的面孔登时黑了一半,缩紧的眼仁中浮现戾气,冷哼一声,“她就是真不跟我了,也休想嫁给其他人。”
“你是反。社会人格还是怎么着……”叶家荟叹了口气,“人家好好的姑娘怎么就不能嫁人了?你不要肯定大把有人要。小别其实你并不小了,二十六岁还能放肆,可也已经扒上了而立的边,要是三十了,你还这么闹吗?”
梁岂别脸色阴沉沉的没说话,不知想什么。
叶家荟拍了拍他,语重心长的说:“其实结婚不像你们想得那么可怕,知梁不是不通情理的人,就算结婚了,你该怎么过还怎么过,谁还能剥夺你的自由吗?”
……
梁岂别母子走了许久没回,林知梁就自己呆在病房里,也不觉得寂寞,猜想梁岂别是跟叶家荟一起回去了,她也并不意外,她图的又不是这男人在医院陪她这一天,何况他在医院待了一夜,也该回去休息了。
而且一个人也乐得自在。
她拿着手机坐在床上玩,可毕竟身体不舒服,胃里一阵阵的疼,火烧火燎的让人下意识想躬身子,偏偏她后背又弯不了,这没一会儿就左右为难辗转反侧了。
坐是坐不住了,只好放下手机,自己歪歪扭扭的扶着床躺下去,可一只手还输着液,只剩一只手能用,仅仅是躺床上这么个简单的动作,她也弄的龇牙咧嘴狼狈不堪,好在这屋里没人看见她的模样。
只好叹口气无奈的承认:一个人生病住院确实不太好受啊。
正躺在床上认输的拿手机搜看护的信息,这时候病房门忽然“嗑哒”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梁岂别走了进来。
知梁没想到他会回来,看到他的那瞬间眼睛便忍不住偷偷弯了一下,但自己马上矫正过来了,说:“你怎么回来了?我以为你跟你妈一起回去了。”
男人把手里拎着的东西放在了桌上,是一块大毛巾和一个保温杯,他回头淡淡的扫了她一眼,“我放下东西就走。”
林知梁愣了下,点点头,“哦。”
梁岂别闻言转过身来,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你不是撵我走么,我要走了你又不乐意了?”
知梁摇摇头,眼睛弯弯的,不紧不慢的说:“没什么乐意不乐意的,只是不需要你在这。”
梁岂别冷冷的瞪了她一眼,“嘴硬骨头硬,一个女孩,没一点软乎的地方。”
林知梁就奉为夸奖,露出犬牙尖来笑,还越说越来劲了,“你走吧,看你衣服脏成什么样子了,裤子上的血再不洗就洗不掉啦。”
梁岂别正仰头喝水,闻言微凸的喉结顿住了,他把水杯放回桌上,迈着步子便朝林知梁来了。
男人抬起长腿,踩在了床下的一截栏杆上,把大腿上的一片血迹伸到林知梁面前,“这是你的血,昨天抱着你进医院,你吐血了我也不能把你扔地上吧,躲不开,就蹭的哪都是,背心后领子上也有,都是你弄得,你不洗让谁洗呢?”
知梁愣了愣,下意识拿手摸了一下,面料上确实是干涸发硬的血迹,那么大一片,她一点印象都没有,一时懵了,“我吐血了?我这么严重呢?”
梁岂别其实再看见这片血迹仍觉得有些触目惊心的扎眼睛,但他面上没露,就点点头,摁住了她的肩膀,低头说:“这么大一片呢,都是你吐的,我裤子是纽约刚拿回来的啊,背心是罗意威的,你说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