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琮叹气:“钱商很早便拥护朕,他的能力也当得起这个宰相。淑妃的几位哥哥,也是能人,但是全部身居要职,的确是朕给淑妃的补偿。”
“补偿?”
赵琮想了想,实话道:“淑妃帮了朕许多。”
“她能帮陛下什么?”
“……”
赵世碂一直以为,赵琮是跟钱月默有夫妻之实的,毕竟钱月默做宠妃多年。但他并非来自于未来世界,在大宋,娶妻纳妃是天经地义之事,赵琮与女子有夫妻之实,他虽不痛快,却勉强能够接收。他也只能接受,毕竟钱月默进宫的时候,他才十一岁。
赵琮也一直未挑明此事,主要也是不大好意思,对钱月默更不友好,哪能把女孩子的这些事儿拿出来说。
但是此刻,他想了想,轻声道:“月娘是朕的挚友。”
一听他们陛下说“月娘”,赵世碂下意识地又要喝醋,醋到一半,他更不解:“挚友?”
赵琮点头:“挚友,也仅仅是挚友。”
赵世碂没弄明白,他心中念了一回“挚友”。
赵琮见他想不明白,也不好再说得更深。他索性起身道:“你在这儿想着,朕用膳去。”他说罢便叫福禄,往内室中走去。
挚友,挚友?
赵世碂想了好一会儿,眼睛忽然一亮,他觉着自己明白了,他立刻起身,大步也往内室走去。
赵琮坐下,喝了口汤,福禄在一旁布菜。他举筷正要吃,赵世碂大步走了进来,一进来,便立到他跟前,激动道:“陛下!”
“……咳。”
好么,这是想明白了。赵琮朝福禄示意,福禄先退了出去。
“陛下,淑妃仅是你的挚友?”
“……是。”
古人说话讲究含蓄,即便是赵世碂这般脸皮不薄的,也说不出更为放肆的话,但是赵琮知道,赵世碂懂了。
赵世碂岂止懂了,他快高兴疯了。
赵琮仅召钱月默侍寝过,可按照赵琮所说,就连这侍寝都不存在,其余妃嫔,他更是从未碰过!他想到,除己之外,从未有人碰过、看过赵琮的身子,他激动地甚至想吼两嗓子。
赵琮瞧他激动得眼睛都发红的样子,赶紧道:“当时与孙太后拉锯,淑妃出力许多。朕也曾允诺日后封她为皇后,但朕失言了。”
赵世碂敛起心中激动,说道:“陛下可千万不能立后,你答应我的。”
“早不立了。”赵琮拉他在身边坐下,轻声道,“钱商此人,若说他真老实,怎么可能?为官者,坐到他这个位子上的,有哪个是笨的?只是当年朕式微,他便投靠朕,朕记得当年情分。只要不触及朕的底线,对他,朕能包容。”
“只是陛下也别太过信他。”赵世碂知道赵琮是个心善的人,当真滴水之恩都要放在心中。他怕赵琮对钱商说了太多真心话。
赵琮笑,朝他眨眨眼睛:“朕还比你大几岁呢,朕不傻。只有你与宁宁,朕是毫无保留的,其余人,朕说话都留有三分。从前朕与你说的三路包围辽国,也只有你知,朕知罢了。你瞧如今朕与耶律钦似乎关系很是不错,便以为朕真要与这些国家做朋友?笑话。朕心中都有数,你且宽心罢!”说到最后,赵琮一拍他的手。
赵世碂也笑。
他前些日子因自己并不能为赵琮多做些什么而沮丧,如今早已没有这般情绪。赵琮身弱,却十分聪颖,是有大智慧的。即便失了许多主动权,他也喜欢围在赵琮身边,他喜欢被赵琮使唤。
既然赵琮知道提防钱商,他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只等他的人再有进展,拿到证据,给赵琮看,让他知道便好。
午间,他与赵琮一同在崇政殿歇了午觉,他未睡,自始至终都在盯着赵琮瞧。
脑中还是那句话,只有他看过、碰过赵琮。
他不禁再度傻笑起来。
他头一回对钱月默心生谢意,冷漠如他,从前仅是同情钱月默的他,甚至想要帮一帮钱月默。
第174章 十一郎君赵世碂与淑妃钱月默有私情
赵世碂结束了禁闭的日子, 宫外那个还关在公主府。
赵琮打算过几日, 带赵世碂出宫去公主府,赵琮道:“她比你还要跳脱, 又在宫外, 定要多关几日, 日后才听话。”
赵世碂问:“关于孙竹蕴,陛下如何打算?”
赵琮沉吟片刻, 说道:“出宫时, 朕会问她,她若不反对, 朕打算给他们赐婚。”说着, 他又笑, “倒也讽刺,最后竟是孙家后人做了赵家公主的驸马,谁能料到?”
“孙竹蕴,挺好。”
“难得你也说好。朕喜爱真实的人, 孙竹蕴就胜在此处, 他知道自己有什么, 没什么,更知道摆正自己的位子。他若有了驸马的身份,将来说的话也能多些分量,对宁宁应该有助益。宁宁这样的性子,要么找个能制得住她的,要么就找个愿意听她的, 还能潜移默化她的。很显然,前者,目前朕还未见过。”
赵世碂却想到了其他:“陛下,近年,宗室中没什么出息孩子,若是公主将来诞下儿子——”
赵琮不在意道:“她生的孩子也不见得就能出息。日后的事儿,谁知道。朕只想做好这个皇帝。”这是赵琮的真实想法,他到时会挑几个适龄的宗室子弟进宫养着,最后挑个最合适的来继承他的皇位。若是宗室子弟实在不堪重用,赵宗宁刚好生了儿子,他也会一视同仁地带进来。
赢者胜出。
他也直接说了出来,他对赵世碂已是越来越没有秘密,他自己还未意识到。
赵世碂意识到了,心中莫名生出一丝丝欢喜,他笑了笑。
这样就挺好。
因知道钱月默与赵琮的那码子事,赵世碂这些日子的心情都好极了。只有一点,吉祥近来帮福禄做事,一直不得出宫,他拿不到杨渊藏着的那些书,也没法比较。他暗自琢磨着,还是得出一趟宫,毕竟穆扶到了杭州,总要有信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