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到项翔身边,语气中不带丁点的讨好,不咸不淡地说:
“项翔,你这体温本来就低,湿成这样儿你还拽着虞斯言,他没病都得被你弄病了。”
项翔将黑沉的眸子转向吕越,吕越顶着压力和项翔对视了一会儿,项翔终于开口了。
他声音嘶哑又低沉,话少得可怜。
“衣服,暖袋,热水。”
吕越得意洋洋地扭头冲萧伟扬了扬眉毛,萧伟勾起唇笑了笑,不得不对吕越竖起个大拇指。
萧伟把早些时候买好的衣服拎给项翔,
“快去换衣服吧,虞斯言我帮你看着。”
项翔站起来,不放心刮了虞斯言一眼,然后大步朝洗手间走去。
吕越也颠儿颠儿的去医院超市买了热咖啡和暖袋。
项翔换好衣服,重新坐到床头边,没一会儿,吕越拿着暖袋和咖啡就回来了。
项翔把暖袋垫到虞斯言打着点滴的手掌底下,然后接过热咖啡,把自个儿的手心儿捂热了,再重新握上虞斯言的手。
吕越毕竟是个靠脑力干活的人,这一场肉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让他所有的精神气儿都耗光了。
他挨着萧伟坐了没一会儿,眼皮子就开始睁不开,脑袋挂在脖子上一点一点的。
萧伟斜瞥了不停翻白眼儿的吕越,不耐烦的抿了抿唇,一把捞过吕越的脑袋,摁在自个儿的肩上。
吕越勾着灿烂的笑容,闭着眼在萧伟的肩上蹭了几下,吧唧着嘴,安安静静的睡了。
项绯过了一个多小时才赶过来,车子都被开走了,他就只能大半夜打电话叫出租,这么一来一去就浪费了不老少时间。
他站在虞斯言的病床边,震惊的看着虞斯言那惨白如纸的脸,虽然从萧伟那儿知道了究竟发生了什么,可当他亲眼看到虞斯言,还是被吓了一跳。
项翔什么都没说,连一眼都没看项绯,直接抱过被子,盖在虞斯言身上。
项绯把下唇咬得发白,虞斯言这事儿是他闹出来的,他知道项翔的脾气,说一不二,看样子是不会原谅他了。
他转眼瞧了瞧萧伟,萧伟也只能调和这两兄弟的关系,其他的,他也无能为力。
项绯深吸了一口气,小声喊道:
“哥。”
项翔充耳不闻,只是低头看着睡着的虞斯言。
项绯哭瘪了几下嘴,说:
“哥,我知道错了,你要打要骂都可以,别不理我。”
项翔皱着眉头冷冷的盯着项绯,淡淡地说:
“别让我看见你。”
项绯一下子噎住,伤心的耷拉着头。
萧伟一看情况不对,赶紧顶了顶肩膀上的脑袋,对项翔说:
“项翔,我带小绯和吕越先回去,明儿早上再过来。”
项翔还是没什么反应。
萧伟拍醒还有些睡意朦胧的吕越,拽着项绯离开了。
该走的一走,项翔就把病床间周围的帘子都拉上,然后调整了一下椅子的距离,坐下,上半身趴到床上,把头塞进虞斯言的肩窝,用一如往昔的姿势,睡了。
回去的车上,项绯一直闷着头坐在后排,萧伟本来想责骂几句,可是看见项绯那样儿,他也骂不出口了,
“以后别再闹了就行了,等过几天你哥心情好点了再说。”
项绯氤氲地小声说:
“我哥说什么就是什么,他说不想见我,就肯定不会再见我了。”
副驾驶座上睡着觉的吕越突然闭着眼冷哼一声,抛出俩字儿:
“活该。”
这俩字儿重重的砸上项绯的心脏,项绯顿时开始啜泣出声。
萧伟伸手弹了吕越的脑门儿一下,等吕越疼得睁开眼,立马瞪了一眼过去。
吕越从鼻子里喷出一股气,翻转了一个身,背对着萧伟,不耐烦地说:
“哭什么哭,你哥不搭理你,你就等虞斯言醒了求虞斯言去啊,那犊子缺心眼儿,你一求他他准帮你说好话。”
项绯哭音顿消,瞅着吕越的头顶说:
“谢谢。”
吕越恶狠狠地说:
“谢谁啊?谁给你说了什么吗?甭他妈乱用介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