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引起那些尘封的记忆。
帝师,多么久远的名字了。
墨云初看了帝无涯一眼,有几分感慨:“或者你应该问,写出那本书的人究竟是谁?是谁能如此清楚那些事情?又是谁,本来在这个故事之中起着关键的作用,却不让自己留存于书中?”
“墨公子曾经说过,书中记载也不一定是真,那又何必去追寻这些?本太子要的,只是一个答案,那位帝师,是否还在天盛皇朝?”帝无涯沉声道。
墨云初轻轻转动手中的杯子:“现在还在,但马上,可能就不在了。”
嗯?
“什么意思?”
墨云初抬眸,那双漂亮的眸子看向远方:“憾金皇朝的太子死亡,国君昏迷,唯一能够继承这个位置的那位却还是一个小孩子,这样的机会,可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
帝无涯心中一惊,面上却是不露分毫。
他也知道了?
看来憾金皇朝发生的事情,很多人都在关注。
“就算只是一个孩子,也是憾金皇朝唯一的继承人。”
墨云初面上露出一丝嘲讽:“唯一?若不是唯一,那就是一场好戏了。那位帝师,怎么会错过这么精彩的游戏。”
如此说来,那位帝师是去憾金皇朝了?
帝无涯道:“那位帝师在天盛皇朝的身份究竟是什么?”
墨云初看他一眼:“书中记载过他的名字。”
“公子苏?不过是一个假名字而已。”
“所以你是认为,写这本书的人也不存在了?”
帝无涯蹙眉:“《寒梅风悦》是公子苏写的?”
墨云初怔愣瞬间:“对了,你看的那本上,不一定有这个名字,若是你想要知晓其他,可以去问夜公子,我相信,真本她一定拿得出来。”
帝无涯垂眸,莫非真如猜想一般,夜公子曾经在璃国的身份就是那位帝师,公子苏吗?
可是……她是女子,书中记载那人,却是男子。
是了,若她真的就是公子苏,那这书既然是她记载的,想要改变一些什么,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果然,真真假假,就看人怎么相信了。
“我已经解答了你的问题,太子殿下是否也该解答我之前的问题?”
“什么问题?”
墨云初再次给帝无涯斟了一杯茶:“这茶,你该用怎样的心情饮下?是朋友,还是敌人?”
帝无涯并未犹豫,端起茶来喝了一口,滚烫的茶水入喉,有些烫:“按照墨公子想要的东西来看,我们之间不可能是永远的朋友,也不可能是永远的敌人,为了某些事情,我们可以暂时合作,但是为了墨公子的目的,我们很有可能……兵戎相见。”
“兵戎相见?说的是否严重了?”
“不严重,一点也不严重,若是墨公子依旧是想要倾舞身上的血脉,那我,也不介意在墨公子的背后动手。”
“哦,这是随时会被背后捅刀子的情形吗?我还以为,太子殿下不屑做这种事情。”
“事情不分做与不做,而是看值与不值。”
“如此说来,太子殿下是真正将凤倾舞放在心上了?”
墨云初嘴角微扬:“那么大的一个弱点,太子殿下就如此毫不犹豫的摆到了我的面前,就不怕我以此来要挟你吗?”
“弱点,是因为在乎,才会有弱点,若是不在乎,就不会有弱点,而我有自信,能够保护得了她。”
墨云初轻笑一声:“真是少年人,看到太子殿下,就想起了当年的我,当年,我也是这样想的,然后,她就死了。”
帝无涯沉声道:“我与墨公子最大的不同点,就是你一开始并未正视这件事情,所以才会造成这样不可挽回的结果,而我,很清楚自己的心,我明确的知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而你,真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吗?”
墨云初心神恍惚,杯中的茶水不小心洒了出来。
他的心意吗?
声音有些飘忽低沉:“太子殿下,你现在讲话的语气,让我想起了一个人,一个令我非常讨厌的人,你方才说话的语气,太像了,尤其是最后一句。”
帝无涯道:“虽然讨厌,却也是你最尊敬的一个人。”
墨云初露出一个笑容:“是啊,我是很讨厌他,恨不得他去死,但是我同时也很尊敬他,甚至很是钦佩他。不论发生了什么事情,总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似乎这世间任何事情都与他无关,那个模样,实在是令人讨厌。”
“所以你现在也是在学习他的姿态吗?不过你这个模样,倒是让我感觉更加像是夜公子,都是那种淡然的气质,甚至是淡漠,对人命的轻视,在你决定秦楚渊生死的时候,那种淡漠,是冷血。”帝无涯沉声道。
确实,那个时候,墨云初看着秦楚渊死在他面前,半点反应都没有,好像面前死去的不过是一棵草那样简单。
就算是他,那个时候也不得不承认,他心中有一瞬间的厌恶,而他,从头至尾,都是那个样子。
墨云初的视线再次落在远方,好像是在等待什么一样:“那我们之间,还有交易的余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