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哭到红肿的她,表情渐渐狰狞起来。
舒雅南……舒雅南……
你想方设法把凌峰勾引回去,还让他这么羞辱我……
都是你……都是你!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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寰亚大厦。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站在玻璃窗前俯瞰的明毓转过身。看到走入的人,她面带笑容迎上前,“垣垣……”
宫垣神色冷凝,“明小姐,请注意你的称呼。”
明毓眼里闪过懊恼,轻咬下唇,不甘不愿的喊了声,“宫总。”
宫垣在沙发上落座,平静无波的双眸就那么看着明毓,“那天在酒吧,是怎么回事。”
明毓心里一沉。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那天下午……
宫垣俯首办公桌前,签批文件。经过预约的明毓走入,拿出一个厚厚的文件袋放在宫垣的办公桌上。
“前几天去了美国一趟,把你以前治疗中的一些零碎资料都带回来了。你换新的主治医师,可以将这些一并移交,对他全面掌握你的情况应该会有所帮助。”
“嗯。”宫垣头也没抬,淡淡应声。
明毓见他冷漠如斯,心中隐隐作痛。她眼里有着挣扎和纠结。
寂静片刻后,宫垣说:“没事的话,你可以走了。”
那一瞬间,明毓眼里闪过一抹决绝。她由包里掏出一个画册,说,“我顺便去看望了阿姨。阿姨一切都好,精神也比之前好很多了。”
宫垣握着钢笔正在签字的手一顿,但他没有开口,亦没有抬头。
明毓接着说:“她说她很想你,晚上常常睡不着觉,做梦会梦到你……她希望你能抽空去看看她……”
宫垣的坐姿有些僵硬了。
明毓将手中的画册摊开,递上前,放在他的办公桌上,“这是她托我带给你的手绘本,她说这些日日夜夜都在折磨着她……”
宫垣视线微抬,撞入眼帘的那张图片上,一个男孩子趴在床上,身上没有穿衣服,后背是清晰可见的一条条鞭痕,画面里的男孩,抬着脸,惊悚的看着前方,稚嫩的脸庞爬满泪水,眼里是无尽的恐惧……
素净的白底,简单的黑色线条,却有种触目惊心的力道。黑白灰的世界里,被困住的小男孩,绝望的充满惊惧的双眼,直直盯着看画的人……
宫垣心跳骤然紊乱,大脑一阵晕眩。他猛地阖上画册,用力将它甩到地面上,失控的吼道:“把这东西拿走!”
明毓上前一步,轻声说着:“垣垣,她毕竟是你母亲,如果你对她无法释怀,就永远走不出心魔。”
宫垣豁然起身,有些踉跄的步伐,差点摔倒。他脸上血色褪尽,煞白一片,眼神时而清明时而混乱,手臂及时撑住桌子才让自己堪堪站稳。
“垣垣……”明毓走近他,试探着碰上他的手臂,“要不我们找个时间一起去美国,看望阿姨?”
“滚——!!”宫垣用力甩开她,他的身体失衡的往后退去,直到撞上玻璃幕墙,不复清明的双眼,眼底一片混乱,剧烈的震荡着。
圆圆……你爸爸要抛弃我们了……
你怎么有着跟他一模一样的眼睛呢……我看到你这双眼睛就很生气啊……
我真恨不得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
小杂种……就该跟那个贱男人一起去死……去死……
一重又一重女人的声音,夹杂着凌乱不堪的画面,在记忆的尘埃里破土而出,穿心刺骨,呼啸而来——
圆圆……对不起……救救妈妈吧……
圆圆……妈妈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圆圆……你不能怪妈妈……
只有你能救妈妈……圆圆……你要救妈妈……
不要说话……千万不要说话……
“啊————”宫垣抱着脑袋,发出痛苦的嘶叫,他一脑袋撞在厚厚的萤蓝色幕墙上,虚脱的身体贴着墙面下滑。
“垣垣……”明毓试探性的靠近他。
渐渐地,宫垣僵硬的身体舒展开来。他由地面站起,转过身,伸手撩了撩头发,仿佛那短发是满头长发般。他看到明毓,右眼轻眨,一个极尽媚惑的电眼飞出,“嗨,好久不见。”
“rose?”她问。
rose一声轻哼,将自己上下打量了一番,不悦的噘着唇道:“哎呀真是要死了,每次出来都看到自己穿着这身死板的衣服,宫垣他能不能有点品位啊……”
抱怨的同时,他已经脱下西装外套,扯开系得一丝不苟的领带,又甩掉手表。
“rose姐……”明毓靠近一步。
rose当即后退了三步:“别过来啊。看到你这丫头就晦气。人家好不容易才出来一趟,别想那么快就把我弄回去。你和陈秘书这两尊瘟神,都离我远点。”
明毓笑了,“我带你出去玩,怎么样?”
rose狐疑的看了她一眼,“你这丫头,吃错药了?”他随即一甩头,“哼,我才不相信,你对我那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