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敌意的当然不止付罗迦。许之枔挑起一边眉毛,但什么也没说就转身出去了。
叶老师坐到办公桌后面,先叹了口气。“赵敏是个挺不错的女生。你们都很优秀,但现在不是时候,明白吗?你们年纪还太小,容易冲动,今天这种局面没有人愿意看到第二次。
“年纪轻轻就想不开,要因为感情不顺去轻生——你自己想想,荒不荒唐?她清楚什么是爱情吗?她经历过什么呀?”
付罗迦接受得十分艰难。“……她是这么说的?”
叶老师神情一下子不太自然。“提到你她就哭。”
付罗迦无言以对。
“离高考不到一年。你们没有谁再经得起耗了。我本来一直对你的人际往来很放心,结果自从你跟年级上的一些成天无所事事的人搅合在一起……”她敲敲桌子,“总之我认为你被影响得很厉害。我相信你不是一个盲目跟风的人,看到别人在搞什么谈恋爱自己也要去试试——”
“我没有跟赵敏谈恋爱。”
“没有当然很好。万一有——”
“没有万一。”
“听我说,好吗?我希望你信任我,把我的话听进去。老师不会害你,都是为了你好才告诉你这些,明白吗?”她稍稍坐直了些,“我觉得有必要跟你妈妈说一下情况。”
付罗迦愣住。“……说什么?”
“你妈妈应该知道这些事。我想,应该由家长和老师共同来对学生负责——”
“可是根本没有什么事——”他从电炉上跨过,走到办公桌前。
“闹出这么大的事,瞒着你妈妈合适吗?”
血液的鼓噪声被无限放大,他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又不是我让她去死!”
叶老师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你——”
付罗迦揉了揉眉心,试图缓和语气:“……是我的错,但她一时想不开,不是因为我喜欢她或者她喜欢我——”
他打开门,许之枔刚好回头。这个画面与多日之前的某个画面重合了,让他恍惚了一阵。
雨停了。
许之枔摸了摸他的头。“快干了。头晕吗,咳不咳嗽?”
付罗迦很平静。“我妈要来学校一趟。”
许之枔手指一顿。“什么时候?”
“不知道。可能下午,可能明天。也可能……就现在。”
……
被叫家长这种经历他或许有过,但记得不是很清楚。如果有,来的也应该是他爸。他妈来学校具体会怎样还不可想象。
当然,叶老师只是跟她打了个电话而已,来学校是他妈自己提出来的。付罗迦心里清楚,“谈恋爱”这三个字充分地挑动了他妈的神经。
从那通电话开始他就放弃了解释。
全校都笼罩在一种躁动的气氛中。食堂、教室、走廊无时无刻不在谈论跳楼的事,聚焦的重点各不相同。但有同一个词被反反复复提起,“情伤”。
听到别人说“又是付罗迦”的时候他也觉得不耐烦,怎么又是自己。
于是他把上午剩下的三节课都逃了,找了个能一眼看到校门的树底站着。
雨后的潮湿树干抢爬满了出来透气的蜗牛。他盯了没一会儿就觉得恶心,转身就碰见了一个正在巡逻的校警——可能因为刚有人跳楼,学校于是往安全问题上临时分出了点注意力。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跑——明明那么多四处晃荡的学生,他在里面根本不起眼。
可能他怕遇上的是去过楼顶对他有印象的校警,当场再指证一遍他的凶手身份。
跑动中他往校门瞥了一眼,然后呆立在原地。
果然。
他妈的“会来”不会是下午,不会是明天,只会是“立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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怂得一比。
嘿嘿嘿终于更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