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的小手停了一下,梁景湛想着撩拨他的火苗终于消停了。
刚要舒气,他身前的衣服忽然被人捏住了。
傅晏宁还是闭着眼睛,皱眉,好像极不情愿,但手却捏着他的衣服左右摇了摇。
这……这这不是他在花楼里对傅晏宁使得招数?
傅晏宁学得这么快?
还是用在了他身上!
还好是用在他身上。
“你?”梁景湛眼睛望着他,眸子里的光时暗时明。
傅晏宁无力地催促着:“快。”
“快什么?”梁景湛不明白他说的快和自己想的快是不是一个意思。
傅晏宁被他的话问得面红耳赤,一只胳膊抬上了脸,慢慢盖住眼睛。
梁景湛看他大概是害羞了。
他心里乐极,语气却认真了起来:“你真的愿意吗?”
某日晚上一觉醒来,一个平生看他不顺眼的人主动跑到他身边来投怀送抱,是个人都顶不住。
而且还是一个他惦记许久的人。
傅晏宁轻轻应了声:“恩。”
声音小得几乎听不清楚。
梁景湛慢悠悠地解着衣带,懒散地撩起眼皮继续问他:“那……傅侍中你,喜欢我吗?”
“不……喜……”傅晏宁难以启齿,只希望事情赶紧办完。
“恩?”梁景湛脱了外衣,尾音上挑。
傅晏宁咬着牙,一字一句都从牙齿里蹦出来:“不喜欢……我……我又为何会来你殿里?”与你做那事?
“叫我。”梁景湛慢慢贴近他的身子,亲了亲他的唇。
傅晏宁本想问他要叫什么,揣测了一番后,估计是让他叫殿下。
“殿……殿下。”傅晏宁勉为其难地开口,声音也染上了一丝温度,只是他有点束手无策,“臣……臣要怎么做。”
梁景湛禁不住轻笑。
他原本想着,就算没有特意了解过,但是个男子都会无师自通,但傅晏宁对情.事好像真的一窍不通。
梁景湛扒下傅晏宁放在眼睛上的手,在他耳侧温声道:“你什么都不用做。但可能会有些疼,你且忍忍。”
傅晏宁还不明白为什么会疼,但他想着,无论再疼,对他来说,都能忍住。
下一刻,傅晏宁就仰起了脖子,手指死扣着床单,身上渗出了细汗,紧紧咬着唇,隐忍着不发出声音,唇色都泛了白。
梁景湛却舒服地闷哼了一声。
考虑到傅晏宁的身子后,梁景湛没敢再动。
“别怕,疼吗?”梁景湛轻轻啄着他眼角的泪。
烛光弱弱地晃着,风吹进来,纱幔轻舞。
看着身旁的人睡着了,傅晏宁才一手捡了地上的衣服,一件一件地穿着,遮住了满身暧.昧的痕迹。
两脚刚一下地,他几乎腿都软着,扶着床才慢慢站起来,身子像被人撕裂后又拼上了。
他的腹部已经开始疼了。
傅晏宁脸色苍白,嘴角却牵着笑。
蛊毒已经到他身上了。
他一路走得跌跌撞撞,全身酸软,支撑不住身子,跌倒了好几次。
他还以为梁景湛会很温柔地对待他,就像说话时的温柔冷静,但他到底是想多了。
梁景湛的话根本就不可信,不断在他耳边说着自己会轻点,床.上的话说得是很好听,嘴里说着什么喜欢他很久了,什么不舍得他受伤,一动起来之后,梁景湛方才说过的话就像喂了狗,什么都由不得他了。
傅晏宁摸着桌子上的药,艰难地送到嘴里服了。
桌上还放着碗血,傅晏宁身子再也没了力气,坐在了地上,将碗里的血喝完了。
肚子还在疼,要了命的疼,密密麻麻地细疼。
他甚至都能感觉到那蛇蛊正在他肚子里不断吸吮着他的血肉,还偶尔伸出小小的舌芯,张着尖锐幼小的牙齿,一口咬上了他的肉不放开。
傅晏宁小口喘着气,全身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只有望着床上的人时,他才觉得疼也不算什么。
但他不能待下去了,梁景湛要是醒了,他就走不了了。
今晚过后,他再也不会见到梁景湛了。
但至少他在今晚,第一次品尝到了床.笫之间的欢愉,而且今晚梁景湛趴在他耳边呼着气时,也再没提过卿卿二字。
殿外的夜色平静如水,那棵本来站在殿门口守护的老树,此刻却正被一道利剑叉中了树身。
老树冒着蒸腾的气,还发出了声音:“我不会让你进去的。”
剑身在夜里闪过银光,却发出了一道女声:“你个老树成精,在殿门口伸了那么长的耳朵,在乱听什么?我进去看看,怎么就不行了?”
老树还是重复着自己的话:“我不会让你进……”
这次的话就这样止住了,树倒在了地上,发出焦糊的味道。
那剑也离开了树身,落地后化成了一个少女。
江婉月收了手,踢了一脚旁边蔫了的树,蹦蹦跳跳地就往殿里去。
还没进去,江婉月就停了下去。
一个人影从容王殿里走出来了。
“傅……傅……傅傅侍中,你在容王殿里做什么?”江婉月一眼就看到了傅晏宁脖间几点胭脂红痕,后面的话音越来越弱。
“他已经睡着了,江姑娘若是找容王,不如明日再来。”傅晏宁没多大反应,只是他冰凉的声音中,像在压抑着剧烈的痛楚。
江婉月还在惊讶于里面方才发生的事,傅晏宁已经扶着腰走了。
月光下,江婉月看着那道单薄的人影身形不稳地走远了,每走一步,江婉月都担心他会不会倒在地上。
殿下也太……太凶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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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景湛已经坐在马车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