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2 / 2)

但还没走几步,他忽地停下匆忙脚步,鼻子像是捕捉到可疑的气息。

他猛然回头看了一眼,捂着鼻子,面目皱在了一块,打了一声响亮的喷嚏。

“啊……啾!”

府里栖在树上的几只鸟像是受到了惊吓,亦或是预料到了危险,扑腾着翅膀从窝里飞了出来。

院里的其他几个客人远远听到了声音,都赶了过来,粘在萧国舅身边,左一个“国舅爷”右一个“国舅爷”地问候着。

“国舅爷是受了风寒吗?可得回院中去,外面风利磨耳。”

“国舅爷,要保重好身子呀!”

被围在中间的萧国舅一言不发,眼睛渐渐眯成了一条线,露着危险的神情,只望着空寂寂的府门口。

梁景湛已经回到了宫里,刚抬脚走进殿里,他就看到了长清师父和白闻等候的身影了。

长清师父背对着他坐在桌边,白闻则默默站在一旁,却是朝着殿门口的方向而立。

在他刚出现在殿门口里,白闻就迎了上来,带着满脸的兴奋,就连朝他走来的脚步都比以前轻快。

长清师父也是和白闻同一时间转过了头,他也站在桌边,脸上是与白闻一致的欢喜。

“怎么了?还有什么喜事?”梁景湛走向长清师父,看到桌边放了一张信后,他便猜到了答案,“是解药到了吗?”

长清与白闻异口同声地说了出来:“是解药。”

白闻不无高兴地说:“殿下有救了!”

长清从袖中取出一个小青花瓷瓶,摇了摇:“我说过了,我的徒儿不会有事的。”

青花瓷瓶里的药丸在药瓶里滚来滚去的声音,听着也是让人高兴的。

梁景湛看着小小的瓷瓶,心里涌着热潮:“辛苦师父了,还有白闻,这段日子,幸好有你们在我身边,多谢。”

在他蛊毒发作而昏迷后,一直都是他们两个人在轮流照顾他,日夜不息。

梁景湛自然感激,只是感激的话说出口,就也没意思了。

白闻倒因为他的话,直接跪到了地上:“殿下言重了,白闻也没做什么,只要能看到殿下身子康健,白闻死都愿意。”

梁景湛真的不知道是谁让他养成动不动就要下跪的习惯,动不动就说死的习惯。

他之前就说过很多遍,他信任白闻,在他面前不需要跪,但白闻在这件事上,从没听过他的话。

梁景湛又伸出胳膊扶起他,做着重复过很多遍的动作,说着说过很多遍的话:“起来。”

要说起来,白闻比较乖的一点就是,他扶着白闻起来时,白闻从不会反抗,就像个傻子一样,打他骂他似乎都不会还手的样子,虽然他并没这么做过。

但他看过白闻杀人时,血溅到了脸上,那眼睛可是一眨不眨的。

哪有现在这么乖巧听话。

不过倒是很像他之前装出来给别人看时的样子。

因此有一度他深深怀疑,自己是不是曾做过什么对不起白闻的事,让白闻故意潜伏在他身边要杀他。

但他也清楚地知道自己在胡思乱想,只是在他很虚弱的时候,躺在软榻上,什么都做不了。对任何人的防备心也更强盛了些。

但那段日子也过去了。

想想日后一段时间里再也难见到他,要说他心里无动于衷,那当然是假的。

“哎好徒儿,不打算夸夸师父吗?”长清摸着白须得意洋洋,等待着梁景湛好好吹捧自己一番。

梁景湛还真不忍让那期待的眼神落下失望,脑子好歹想了会,才说了出来:“师父您英俊潇洒,气宇非凡,心还善良,教了我那么多功法和剑法,还有傀儡术,还找到解蛊毒的办法,那么奇特的蛊毒,师父都有办法解,我看除了师父,再也没有人比师父还厉害了。”

这一夸,就夸了这么多。

梁景湛想着总该够了吧。

长清师父应该也听得很受用,从他像捋猫毛一样不断摸着自己白胡时,梁景湛就知道了。

“就这些?”长清目光期待更甚,像是在鼓励他再多夸一些。

梁景湛正欲开口再夸,白闻却先为他打抱不平了。

“殿下身上的毒还没解掉,身子也还虚弱,就先不要再说其他事了。”

“白闻。”梁景湛压低了声音,气得还咳了几声。

这段日子同长清师父待了这么久,他也知道长清师父不会放在心上,但白闻一直跟在他身边,说出的话不对,他还是要说几句的。

白闻看到他咳嗽,面色一下就慌了,长清师父也紧盯着他的手,两人像遇到什么天大的事一样,一瞬间就全围到了他身边。

“殿下快躺着。”白闻一手扶着他就往榻边走。

长清师父也搀着他,取出了解药。

梁景湛展开了放在嘴边的手,特意给他们看着干净的手:“没血,只是咳嗽而已,不要担心。”

但两人丝毫没有因此懈怠,梁景湛还是只能由着他们将自己扶到榻边躺下。

“为师帮你解毒。”长清从腰间取下一只匕首,拔开了刀鞘。

白闻一惊,身子护在梁景湛前面:“你拿匕首做什么?不是直接服用解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