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1 / 2)

傅晏宁从他手里抽出手:“殿下要做什么?”

耳边风呼呼吹着,傅晏宁的身子也更冷,下意识朝梁景湛靠了靠,说话的语气也像带了冰渣,凉嗖嗖的。

“跟着我走就知道了。”

说是走,梁景湛却是抱着他凌空向高处飞去。

到了一处最高的屋檐,才停了下来。

“殿下放臣下来,臣要回府。”傅晏宁身子动了动,他整个人被梁景湛锁在了怀里一样,动了几下还是在梁景湛怀里。

梁景湛的怀里暖和倒是暖和。

但这么晚把他带到人家屋檐上,准是没什么好事。

梁景湛直接按着他的身子倒到了屋檐上,手里还揽着他的腰。

那双手火烧火燎的,傅晏宁隔着衣料都能感觉到有些烫。

他身子又动了几下,要站起来,腰却被人掐了一下。

傅晏宁一下没劲了,又趴到了屋檐上,他干瞪了一眼梁景湛,咬着牙怒斥:“殿下自重。”

梁景湛看他就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映着月光的眸子浅浅弯了弯,手下也松开了。

身旁的傅晏宁爬起来就要走,冷酷无情地像青楼里的客人。

梁景湛慢慢欣赏着他的动作,等人刚站起来,他就拽住了那块衣袖,把人扯了回去。

傅晏宁被他一扯,不迭退了几步,刚转过身,一鼻子就撞到了他肩膀上。

梁景湛在他耳边低沉沉的笑:“你急什么?迫不及待地想投怀送抱?”

结结实实地一撞,傅晏宁磕得鼻子痛,被他的话再一气,就觉得鼻子更疼。

他一手推开梁景湛,方要揉揉鼻子,还没等他抬手,梁景湛就拉住了他的手,抬手在他鼻尖捏了捏。

“傅侍中还疼吗?”

傅晏宁被捏得哼了一声,他再一次沉着语调重复:“容王殿下放开臣。”

梁景湛松开了他的鼻子。

身前的人僵着身子,不敢做其他动作,好像生怕又被他捉弄,这副小心提防的模样让梁景湛觉得好玩。

但一想到正事,梁景湛只得暂时止住使坏的心思。

梁景湛拉着他坐下来:“今晚过后,京城再也无贼害,傅侍中不想多看看吗?”

傅晏宁没听懂是什么意思,他心里还在生着闷气:“京城这么大,殿下如何保证没有贼害出现?”

梁景湛指了指屋檐下的街道:“你看。”

下面的街道已经走来了十几个人,十几个人身上的玉佩在月下一晃一晃地,让傅晏宁想起了什么,那玉佩与他之前见过的盗贼身上的玉佩无异。

“慢点。”

对面也同样走来十几个人,与之不同地是,这十几人几乎都是老者,旁边或有一个姑娘扶着,或者一个黑衣人扶着。

傅晏宁展开眉头,抬头诧异地看向梁景湛:“殿下这是……”

“看看就知道了。”梁景湛扯着他趴下来,神神秘秘道,“快开始了,快趴下,不然影响气氛。”

傅晏宁不明所以,被他拉着趴在屋檐上,静静望着下面。

看了会,傅晏宁就坐不住了,他还不忘一本正经地告诫梁景湛:“殿下,偷看不是件光彩的事。”

梁景湛把他身子拉了下来:“傅侍中是想让我用嘴堵住你的话吗?”

傅晏宁抿紧嘴,果然安静了。

对面接二连三地走来几个人,都被人搀扶着,多为老者,从他们这边过来的,则是一群着着玄衣的年轻人。

两队人走进了,借着月光互相看清了对方,两波人都愣了愣,站在原地迟迟不动。

“娘。”

在一个耳朵有一点痣的年轻人冲上前喊了一声后,身旁的几个年轻人都像被触发了某种情感,纷纷跑向对面的老者。

对面的人也走上前,抱住了冲过来的人,一脸慈爱地摸着怀中人的脑袋。

两队人很快抱在了一起。

月色下玉佩流光溢彩,里面仿佛有条河在缓缓流动。

耳朵带痣的男子抱着一个老妇,话里带着哭腔:“娘,真的是你吗?”

妇人颤巍巍的双手摸着他的脊背,又捧着他的脸仔细看,像是要把眼前的人融到自己眼中,她眼里红润了一片:“夏儿,是娘。”

那人抬手擦去妇人的眼泪,哽咽着:“娘,你还好吗?儿子已经三个月未见过娘了,每日做梦都会梦到娘,还有娘做的雪梨汤。”

妇人也抬起手,抹去自己儿子脸上的眼泪。

那双手皱巴巴的,手心布满了茧子,磨在他的脸上带着疼痛。

但痛也让他更加明白,这一刻不是在做梦,而是真真切切存在的。

“娘又何尝不想你?每日每夜都在想着你吃了什么,吃得饱不饱,有没有受苦,个头又有多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