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仆停下扫地的动作,上下打量着他们:“我带你们进去吧。”
小仆面上没有对外人的警惕,也没有感觉到外人造访的稀罕,这让梁景湛稍稍存疑。
傅晏宁的脚步微迟,也犹疑了片刻。
郑念则不假思索,抬脚就跟在小仆后面进去了。
鸟鸣回荡山间,在秦庄都听得见。
秦庄从外面看还是很大的,到了里面也不小,兜兜转转绕了好几圈才还没到中堂。
“这秦庄就你与秦庄主两个人吗?怎么一路上都见不到其他人?”梁景湛扭头环顾四周。
他跟在小仆后面走了一路,也顺道看了一路的风景,就是没见到秦庄里除了小仆之外的第二个仆人。
“是。”小仆在前面领着路,不再多说什么。
“这偌大的秦庄,你们两个人顾得过来吗?”梁景湛觉得这事挺新鲜,走过桥头时捡了块小石子朝湖里扔去,“看来秦庄主也是个爱好清闲日子的人啊。”
石子打到里面噗通一声,湖面溅起了水花,湖水荡漾开一圈圈的波纹,波纹逐渐变大再变浅,底下的黑鱼都受了惊吓四处逃窜。
小仆吊起一口气,想说些话,脱口却剩下了两个字:“其实……”
话未说尽,就和风筝线一样断了。
梁景湛耳边捕捉到那两个字,竖了竖耳朵:“其实什么?”
小仆后面的话变成一声叹息,“公子见了秦庄主后,自会明白。”
“又打哑谜。”梁景湛小声嘟囔了一句。
小仆苦笑不得。
傅晏宁的嘴角含蓄地扬了扬。
“傅侍中小心脚下,可别再扭了。”下桥时,梁景湛看到地上的小石块,手又揽上了傅晏宁的肩头。
这次他可没有要占人便宜的意思。
“傅侍中你别走太快啊,脚上还有伤。”梁景湛追上从他怀里挣扎出来走到了前面的傅晏宁,脸上委委屈屈地。
傅晏宁不是没见过梁景湛做委屈样,他也是真怕多看一眼,心会跳得厉害,也就没给他什么好脸色。
终于到了中堂,小仆引他们进去,安排他们落座,“几位公子稍等,小人去请秦庄主。”
中堂门口正对的墙上架了一张显眼的大弓,梁景湛一进来就看到了。
“好。”梁景湛身子靠在木椅上,闭眼休息。
过了半炷香的功夫,堂外有人声传来。
“三位公子可算来了。”
走进来一位身着青衣的青年,眉目清朗。
“秦庄主知道我们要来?”梁景湛心里生了猜想,“……是秦庄主故意留下线索引我们过来的吧?”
“秦庄主把剑和玉佩故意输给那位朋友,再通过那位朋友,让我们亲自找过来。如此大费周章让我们过来,该不会就只是为了聚在一块喝茶?”
梁景湛话音一落,小仆就端了几杯茶过来,一杯放在梁景湛面前。
梁景湛还未碰茶,就有香气传来,他鼻尖动了动,眯眼补充一句:“其实喝茶也是蛮不错的。”
秦庄主愣了一会,旋即笑了一声,“真没有想到容王殿下这么快就猜到了一切,秦某原以为要等上几个多月的日子,甚至是没有可能再与殿下说这些话。不过以殿下的能力能猜到始末,实在是让人始料未及。”
秦庄主看到傅晏宁后,目光停下,了然道:“其实都是傅侍中想出来的吧?”
梁景湛笑笑点头,“秦庄主眼光通透。”
“秦庄主却是看走眼了。”傅晏宁瞟了一眼秦庄主,当面更正,“臣没有容王殿下那般多的心思,若没有容王在,臣也不会找到这儿来。”
梁景湛诧异地凝视着傅晏宁。
小东西在为他说话?大概算是在夸他吧。
梁景湛心里甜腻腻美滋滋的。
这还是他第一次被傅晏宁当面肯定。
感觉真好。
秦庄主一噎,好一会才消化了傅晏宁说的话,看向梁景湛时,眼里的不可置信中又夹杂了些许钦佩。
秦庄主抱歉地笑了笑,冲他们拱了拱手,介绍起自己:“在下秦风,方才失言,还请殿下恕罪。”
梁景湛并不觉尴尬,无所谓地摆摆手,向秦风说起坐在他对面的郑念:“这位是郑太医之子郑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