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五爷笑眯眯起身行礼:“给陈公子问安,请问您老有何吩咐?”
陈少明盯了她两眼,如鲠在喉,却又说不出来,冷哼一声,转身又走了。
简五爷见他走了,回头看着钟唯唯笑:“果然是公子意气,大呼小叫的,还以为有什么急事呢,却什么都不说就走了。”
钟唯唯可没这么好糊弄,拉她坐下:“我正要和姐姐说这个事儿,陈少明和他父亲不一样,你不要为难他。”
简五不承认:“我什么时候为难他了?”
钟唯唯道:“我和他认识也有些时候了,他算是老成持重的人,我还从未见他气成这个样子。
他虽然有些痴,大是大非却是知道的,不会轻易和人过不去。若是他有怠慢姐姐的地方,姐姐看在我的面上,饶了他这回吧。”
简五撇嘴:“好吧,这次就算了。”
捏一捏钟唯唯的脸,低声道:“我都是为了你,打压他们父子,就是为你撑腰。”
钟唯唯认真地道:“多谢姐姐,真的不用。”
简五不置可否:“你说了算。”随口说道:“他这么大把年纪了,还没成亲?难道就没有中意的女子么?”
钟唯唯想起死去的葛湘君,心情略有些沉重:“他叫茶痴。”
就连当初他想向重华求葛湘君,也不过是因为想要战胜她而已,虽然最后是他给葛湘君办的后事,但她真没看出来他除了唏嘘之外,有多少情伤。
简五一看钟唯唯的神情,就知道别有故事:“我早说了这小子看上去就不像是个好人!”
钟唯唯失笑:“姐姐别这样,就算他不是好人,也和咱们没关系。你别因为我的缘故,到处得罪人。”
简五敷衍一笑:“不会,不会,你别管了,我有分寸。”
说说笑笑之间,有人快步而来:“东岭使团的人来了!”
钟唯唯收了笑容,肃然起身,简五认真替她整理衣服头发,轻声道:“可以了。”
乐声响起,东岭使团的人在陈俊卿、许翰、鸿胪寺少卿等人的陪同下,进了驿馆。
走在最前面的人,穿着竹青色绣金的东岭大司茶袍服,身材瘦削,白面微须,神态从容,目光威严,正是梅询。
他走进驿馆,目光一扫,准确无误地找到了钟唯唯,然后向她颔首示意。
钟唯唯叉手回礼,心情有些激动。
上一次她见到梅询时,还是以起居郎的身份,这一次见面,却是以芳茗馆主人的身份了,但愿明年,她能站在斗茶大会上,战胜梅询。
两边互相致意,并分宾主入座之后,陈俊卿代替重华,致欢迎辞,梅询也代替东岭国主,说了一通两国世代友好的场面话。
接着就是宴会,东岭使团的人一脸的不以为然。
他们对重华把茶道交流会安排在这么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地方举行,很是不满意,觉得这是对东岭的羞辱和轻视。
想来这种鸟不生蛋的小地方,也不会有什么好东西可以充场面。
因此一群人表面威严端庄,实际上互相传递眼神,挤眉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