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节(1 / 2)

舒添衍这穷小子倒也可怜,比起上一世家庭和睦的景一帜,他可惨多了。从小家庭情况就非常困难,小时候母亲从工地上坠落死了,父亲坚持着做了几年农活儿,也落下了一身病根,现在正在医院里吊着,勉强续命。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他受到傅子渊的资助之后,便对傅子渊感恩戴德,甚至生出异样情愫。

但他哪里知道傅子渊一家人面兽心,都做了些什么!现在傅子渊一家被沈灵殊赶到了国外去,还没死心,还在千方百计地动用资源想要回国,夺回本不属于他们的东西——

他正这样想着,从食堂里出来,面前就被人挡住了。

“舒同学吗?我们沈总有点事情,想请您去一趟。”助理穿着黑色的西装,又是外籍,等在这里非常引人注目,周围的人全都朝着容完看过来了。

容完离开了酒店之后,本打算等两三天,待沈灵殊的愤怒平息下来,再想办法接近他,但没想到他这么快就主动找上门来了?该不会是食髓知味了吧!

容完心底笑开了花儿,面上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我还有晚自习要上呢。”

助理皱眉道:“希望您考虑清楚,您父亲的医药费,已经被结清了。”

容完面上露出吃惊的神色。

看来短短半日内,沈灵殊已经将他这具身体的背景调查清楚了,还手段果决地将他父亲的事情给处理掉了。不过舒添衍受到傅子渊资助的事情,沈灵殊应该还不知道。因为当年傅子渊是用假名形式资助的,一时半会儿没那么容易查出来。

助理又道:“请。”

容完只好看起来不情不愿地跟着他上了停在校外的黑色加长轿车。

而等他走后,食堂里的学生全震惊了,尤其是厉晓宇那群人,刚好上完课后也过来吃晚饭,猛然见到门口那一幕,都张着嘴巴半天不知道说什么。

“怎么回事?”寝室里另一个人问道:“晓宇,你不是说舒添衍老爹躺在医院,家境困难吗?怎么有穿名贵西装的人来接他?”

实在不怪他们多想,而是方才舒添衍被接走,整得简直像是电视剧里逃出来吃苦的少爷,被重新请回富豪家门一样。

厉晓宇脸都黑了:“我怎么知道?”

那人问:“该不会是被包养吧,他昨晚不是一整夜没回来吗?”

“就他?就他那土得掉渣的样儿还能被包养?”厉晓宇更不服气,那富婆完全不挑的吗?舒添衍除了一张脸还能看,哪里有半点优越的气质,整个一从农村出来的穷小子——还不如包养他呢,他也人高马大一米八啊!

“说不定人家富婆就是看上了他身上的那股子淳朴味儿呢?”

厉晓宇嘲讽道:“什么淳朴,那是土味儿吧?”

这几人议论归议论,但还是有几分艳羡的。

而容完跟着助理上了车,打开车门,才发现里面还坐着一个人。

这会儿已经傍晚了,天色微暗,沈灵殊听见开门的动静,猛然掀起漆黑的眼睫,朝容完这边看了一眼。他这人就是那样,虽然坐着,不言不语,没什么表情,但目光焦距落在谁脸上,就让人觉得莫名压迫感,鸡皮疙瘩都要起来。

所以沈氏的员工才极其怕他,不仅是那些员工,还有各路合作方,听说了他年少时凌厉的手段,见了他真人,如见不沾血的利刃,都要避让锋芒三分。

“沈先生。”容完倒是不怕,可还是得装出硬着头皮的样子,叫了一声,犹豫了下,上车坐下,但距离却挨得沈灵殊远远的:“听说我父亲的医药费您帮忙结清了,真的非常谢谢,您真是好人……不过,我会还的。”

说得有些艰涩,毕竟这和昨晚不是一回事儿,昨晚大家都爽到了,就两清。而这可是他单方面受到恩惠的事情。

沈灵殊忽然冷冰冰地问:“做都做了,你怕我?”

容完忙惊讶睁大眼睛:“怎么会?”

就等你这句话了!容完心中喜滋滋,为了表示自己并不怕,赶紧往沈灵殊那边坐近了点儿——

这下他大腿几乎要贴到沈灵殊的大腿了。

裤子磨蹭在一块儿,两人肌肤温度隔着薄薄布料相贴,沈灵殊却并不讨厌。

这让他更加心烦意乱。

“找我来,是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吗?”容完又问。

“需要你?想多了。”沈灵殊面无表情,顿了顿,蓦然从旁边抽出一份文件来,“啪”地丢在容完面前,眼神冷厉:“签了。”

容完还以为是什么包养文件呢,心想开这么大,拿起来一看,才发现是护工雇佣合同,不由得有些失望。

而他垂着头,落在沈灵殊眼底,便是他很不情愿了,即便他看到了后面的款项是年薪六位数,他作为一个穷学生也不愿意——?

也是,毕竟是照料一个有腿疾的人……

沈灵殊忽然抽回那份文件,面色冷极了:“滚下去。”

容完:“……”合同还没看完呢,心肝儿你这也太暴躁太阴晴不定了吧!

“我签。”容完见沈灵殊视线猛然扫过来,忙道:“沈先生,要不是您,我肯定交不起高昂的医疗费,我得知恩图报,再加上,现在我又缺钱,这么好的条件我当然要签。放心吧,我肯定会照顾好您的。”

沈灵殊静了半晌,又嫌弃地将合同扔过去。

容完这回毫不疑迟,赶紧在最后一页落下舒添衍的大名——他还怕沈灵殊把他给卖了不成?

他签完字,心中正高兴有机会接近沈灵殊了,可抬起头来时,却见沈灵殊面色不太好,何止是不好,简直是苍白如纸。

沈灵殊一只手抵在胃部,脸色极度苍白虚弱,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额头上已经满是汗水,白衬衣的领口敞着,锁骨青筋显出来,看得出来他在极力忍耐。

“怎么了?”容完一慌,连尊称都忘了叫。

沈灵殊迅速缩回手,冷淡地道:“下车,明天会有人来接你。”

容完估计他是胃疼难忍,心里着急,但竭力不表现出来,只好道:“那我走了。”

他关上车门,只见沈灵殊头靠在后枕上,神情些许疲惫,黑色车子很快飞驰而去。

容完上晚自习的时候一直心不在焉,他问:“沈灵殊那么痛苦,是胃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