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节(2 / 2)

容完:“我靠你怎么不提醒我?”

系统欲言又止:“……你打字太快了我来不及……”

——我同桌哪哪儿都好,尤其是长得帅,我就喜欢帅的,怎么样?[得意]

这句话,发给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加上去的空白头像了!

景父见他没下去,还在吼,容完拿着手机面红耳赤,心里面一万句草泥马,他是打算这一世慢慢来的,但这慢得了么?怎么好死不死这种话发给主角了,主角该怎么想?这不直接基佬的宣言吗?

但或许原允没看见呢,现在撤销已经来不及了,可删除好友还是来得及的。

就在容完认真思索着要不要将这个空白头像直接拉进黑名单的时候——

原允慢吞吞地正在输入中,然后回复了个:?

“……”

等周一再去学校的时候,容完心里还惦记着发错消息那事儿,再加上景母因为爷爷那事儿情绪有点恹恹的,助理又是忙着找权威医生又是忙景父公司的事情,连续熬夜好几天了,他也就没有半路麻烦助理把自己放下去买早餐。

进教室的时候,也就是空着手的。

这周又开始下暴雨,路上堵车,本来他就迟到了,结果偷偷从后门溜回自己位置上,发现同桌位置居然还空着——原允一向来得早,几乎是雷打不动风雨无阻班上来的最早的那几位,今天居然没来?!发生什么事了吗?

容完心里顿时升起不好的预感,但这会儿原允的垃圾父亲应该还在外省没回来,近日管玉平和王子轩那伙傻哔也消停了很多没找原允麻烦……会发生什么事呢?

总之容完很不安心,第一节 课是数学课,老师很快就过来讲题了,后面空了个位置,那年轻老师看见了也跟没看见似的,毕竟是学校里远近闻名的打架大户,要是不来上学,反而省事。其他同学见原允不来反而还情绪高涨得多,就只有容完一个人提心吊胆的。

但好在,上了二十分钟课之后,原允来了。

因为外面下雨的缘故,他浑身湿透,单肩挎着书包,从后门那里进来悄无声息,唯独冷冽的气场叫后排同学打了个哆嗦,全都小心翼翼地扭回头偷看他。

容完也赶紧移到过道上,让开。

他眼皮子也不抬,低着头回到自己座位上。

“看什么看,继续上课!”年轻老师蹙眉道,同学们赶紧把头给扭回去了。

容完盯着原允,见他漆黑头发和鸦羽睫毛都在淌水,坐下来之后也只是拿了毛巾随意擦了擦头发,心里面便莫名一股火,早给他伞了,他非不要,非得淋雨淋生病了就好了!

但很快容完就不这么想了,他视线移到原允手臂上去,倏然发现手臂到手肘那里一长条鲜血淋漓的伤口——

操!容完吓了一跳,怎么弄开的?!

那伤口看起来和先前原允右手虎口上快结疤的那条很像,都像是被尖锐的利器刀子或者玻璃给划开的,而且比先前那条更深更长,顺着雨水淌着血,皮肉往外翻,看起来触目惊心。

容完喉咙哽得发慌,低声问:“手臂上,怎么回事?”

原允看起来比昨天还要冰冷了些,头也没抬,用毛巾将手臂粗粗缠了一圈,止了血,便不再去管了,兀自翻开书。随着他的动作,那手臂应该极疼,但他眉头也没蹙一下,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

容完也没指望他会吭声,径直问系统。

系统查了下,说:“昨晚他爸回来了,两人干了一架。”

容完:“原文中他爸不是寒假才会回来吗?”

系统道:“好像是有东西落下了,临时回来取一趟。”

“……”容完陡然一头子火,一瞬间有弄死原允他爸的想法。

但他冷静想了一下。在家里装监控器录到证据然后报警,这事儿原允小时候是做过的,没用,警局不管这种程度的家暴,没弄死人,就只以调解为主,而回去后只会让原父变本加厉。

那么央求景父帮忙呢?景父是个生意人,虽然对景一帜疼爱到了骨子里,但绝对不会去揽别人家的破事儿。这简直他妈是个死局——除非,在原父身上栽赃些别的什么东西。

容完盯着原允手臂上的伤口,脑子里闪过很多念头。

原允似乎是感觉到同桌一直盯着自己的视线,蹙了蹙眉,扭头看了容完一眼——他顿时一怔。

容完眼睛红了。

容完见他看过来,这才慌忙吸了吸鼻子,打开手机看了眼自己,发现自己的狼狈。完犊子了,丢人丢大发了!

可他心里酸胀得说不出话来,仿佛被什么手揪住让人喘不过气,眼圈红色半天不退。

原允一直看着他掏出纸巾擦鼻涕,捏着书本的手指僵硬无比,好半天没翻页。

“我有这个,给你弄弄伤口吧。”容完调整好情绪,从书包里掏出早就准备好应急用的绷带和消毒碘伏之类的。原允蹙眉看着他。这下他也顾不上原允抗拒还是不抗拒了,总而言之今天不上药也得上,他一把拉住原允的手,顿时就觉得原允浑身紧绷起来。

原允回过神来,顿时去按住容完那只拿着棉签的手,警告性地盯了容完一眼。

容完破罐子破摔,压低声音哑声道:“要不你自己弄行了吧,但你一只手能弄吗?我不过是想帮帮你,要不然你想变成残废?”

说完他蛮横地拽过原允的手臂,手法极其迅速地给那长条伤口涂好药,顺势包扎好,简直一气呵成。毕竟是上一世练出来的。

原允一只手被容完抱在怀里包扎,浑身僵硬如同石板,他盯着容完泛红的眼角,浑身极其压抑的冷漠和尖锐,慢慢地如同紧绷的纸张破了个洞,漆黑的眸子透出茫然……和些许无措来——他没再动弹,垂着眸,眼睛一转不转地盯着容完。

直到容完上完药抬起头,他才匆匆移开眼睛。

两个人互相拉扯这动静不算大却也不算小,前面同学倒是没注意,但讲台上的数学老师哪儿能没看见。只不过这数学老师十分年轻,不想多惹事,于是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没看见。

包扎好,容完坐了回去,心里松了一口气,没再理会原允。

可原允盯着自己手臂上的白色纱布,整节课没动笔一个字。怎么就……哭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