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再不开口。
秦未被提醒,才想起自己昨晚跟秦哲一聊天,竟忘了给陈平仲打电话求助。
拍拍脑袋,真是一孕傻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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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他又打架?”
陈平仲接到秦未电话,揉揉眉心,头疼!
这臭小子解决问题就不能用脑子。
难道这辈子离开拳头就不能活?
“对不起,陈总,”秦未歉意道:“都是我的错,是我家里的问题。
我想你帮我请个律师,可能的话我想举报我们这里的派出所收受利益,滥用职权。”
“你先别急。”陈平仲揉揉眉心,心里大骂智俊泽就是个闯祸精:“你那里是哪里?”
“湘省,耒城市。”
“好,我来安排。
你现在怀着孕,照顾好自己。”
陈平仲效率很高,下午4点多,一位姓万的律师从潭洲过来,说是受老板所托。
陈平仲倒没有真的神通广大到手能伸到这边来,不过干他这行客户遍布全国。
他们公司一直跟潭洲本土一个地产公司合作,给对方大老板打了个电话,想请对方帮忙介绍个律师。
那老板也爽快,直接把自己的私人律师派了过来。
不仅如此,陈平仲还找了陈万君以前的一位战友。
那位伯伯转业后一直在湘省,现在岁退休。
但那位的儿子听说在阳洲书纪委工作。
耒城市是县级市,正好数阳洲市管辖。
几番周折帮秦未把这个事报了上去。
在律师到来的第二天,上面果真派人来查。
律师到来后,提出给智俊泽交高额保释金,先把人放出来。
结果对方说上面说了,这个人不能放,一口咬定要拘留15天,并且对方家属拒绝和解,一定要告他。
律师从派出所出来后,又去见了朱丽凤和秦哲。
秦哲倒是很配合,提供了很多秦观林家暴的证据,也愿意作证。
朱丽凤却一反常态一口咬定秦观林没有家暴她。
气得秦未跳脚。
待律师回酒店后,她还指着秦未大骂:
“他是你爸,你怎么能告他?你这是不孝。”
秦未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朱丽凤,顿觉陌生,实在想不通一个女人到底是拥有怎样的心态,才会为一直家暴自己的男人遮掩辩护。
想起秦哲的那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是呀,她不气,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也不能气。
转身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对朱丽凤说:
“有一天你被打死,我一点都不会奇怪。
但是,如果你真的爱秦哲,请你不要纵容下去。
他昨天跟我说,他每天晚上都睡不着,想死。
他昨晚也确实一夜没睡。
他恨施暴者,但更恨你的懦弱。
你就那么爱他吗?还是你真的是天生受虐狂?
如果不想看着你儿子死,就请勇敢一点。”
一直到第二天下午上面纪委的人过来,秦未也没能等到朱丽凤的答案。
这一晚,她仍跟秦哲住在那间酒店里。
第二日她照常为智俊泽跟着二姨夫东奔西走。
没等到朱丽凤的答案,却在中午回酒店休息时,等到了秦哲的割腕自杀。
看着浴室里那一地血,以及奄奄一息的秦哲。
秦未人生中第一次感受到死亡的恐惧,也第一次体会到,死亡原来离她那么近。
她双手捂唇,恐慌无处安放,心室颤动,胸口疼痛,眼泪汹涌而下。
来不及悲伤,一边哭喊秦哲的名字,一边拨打120。
好在她发现的早,送医及时,秦哲捡回一条命。
但那只手基本也废了,以后干不了重活,提不了重物。
秦未很想对匆忙赶来的朱丽凤大发雷霆,最后却什么都没做,张了张唇,甚至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到这一刻她才发现,
人这一生,最悲哀的事之一,大概就是,
当某一天,你对着一个人,绝望的连脾气都没有。
朱丽凤在手术室外哭得肝肠寸断,几次站不稳,需要俩姐姐扶着。
到医生出来宣布秦哲没事时,她才止住泪。
女儿再好,在朱丽凤心里都不过是外人,出嫁了就是别家的人,只有儿子才是她一辈子的依靠。
能给她养老。
如果儿子没了,她这辈子也就完了,将来怎么办?她不敢想。
朱丽晶、朱丽玲稍晚也从秦未这里得知了更多内幕。
两姐妹当即气的对朱丽凤破口大骂。
“丽凤,你糊涂呀,就秦观林这样的禽兽你一早就该离婚。”朱丽玲看着妹妹气的失态。
“何止糊涂,”朱丽晶也骂:“这样的人渣,一早就该报警,你害了两个孩子。”
朱丽凤只是哭,庆幸的是,秦哲的自杀最终唤醒了她最后一丝清醒和理智。
她决定为了孩子勇敢一次,告秦观林家暴。智俊泽被放出来,上面一查,几位无良警察和涉案领导被撤职查办。
秦莎因行贿被罚,数目不大,还不到判刑,也算逃过一劫。
在秦观林的事情上秦未没瞒着,一五一十全告诉了智俊泽。
在智俊泽出来前,全家人都跟她说,这些事一定不能让智俊泽知道。
知人知面不知心,家丑不外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