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今儿天天生日,她和罗爱华都差点忘了,吴二勇就更不会记这些。
陈飞倒是记得牢牢的,早几天前就准备了礼物,前天就特地提醒她请假。
今儿一早,早早起来把早饭做了,心疼罗爱华累,又自个把家里打妇好,这才叫她们母女俩起床。
吴二勇是习惯天不亮就出门跑步运动的。
运动回来,正好大家都起来了,早饭也好了。
陈飞做早饭在这个家里是常有的事,他不忙时,前一晚就跟罗爱华说好,让她睡个懒觉。
罗爱华现在给女儿拐带的,爱上了看韩剧,母女俩没事就煲韩剧到深夜。
以前吧,晚起会被吴二勇骂,现在有了女婿,睡的心安理得。
一家四口吃完早饭,拿着准备好的礼物,到了其雨家。
陈飞给天天的礼物是一块玉,他找人从云南那边买回来的。
知道阎家什么都不缺,多少是个心意。
一开始吴芸也没注意到价格,等拆礼物,陈平仲看到时,眼前一亮,说这是块好玉。
又拿起看了看,随口跟吴芸来了一句:“你老公眼光不错,这块玉没个3万下不来。”
当即把罗爱华差点震晕过去,虽说是她家亲戚,可这出手就是3万,这孩子傻了吧。
特别是罗爱华,她是苦过的人,平时也节俭惯了。
当着智玉芳的面不好说什么,怕嫂子说她抠门。
转身就跟吴芸说:“你得给陈飞说说,送礼没这送法,差不多就行了。”
吴芸当然知道陈飞是在给自己长脸,也是在给其雨做面子呢,虽然其雨不一定需要。
但娘家人的态度要拿出来。
果然,等阎家人的礼物一出手,他们这些就不够看了,虽然人家并非刻意显摆,但家庭就在那儿,你眼中的3万在人那就跟300似的。
阎旭豪送给天天的是某奢侈品限量的儿童手镯,价值30万。
紧跟前其他人的就没有低于5万的,当然标签都撕了,在他们看来就是给孩子买了个小玩意儿。
阎玫随手拎个包都不止5万,放以前,其雨也会别扭不能接受,实在是生活环境所至。
跟旭恒结婚也将将3年多了,很多事情慢慢习惯,早就见怪不怪。
智俊泽是前一天到的京城,先前并没跟秦未说他什么时候过来。
等她下班时,刚走出公司大楼,智俊泽正倚在外面的垃圾桶边抽烟。
整个人看起来有点颓,头发较之前长了不少,额前的刘海快遮住眼睛。
黑色的套头衫配了条阿迪休闲裤,脚上的运动鞋略有些脏,他也没在意。
秦未站在那里,静静的看了智俊泽约摸三分钟,心里一次次的想着,眼前这个气质略为颓丧,表情又有些凝重的男人真是她的丈夫吗?是她要过一生的人吗?
一生这个词突然吓了她一跳,让她感觉人生好像还没开始就已结束。
当智俊泽回过头来对她淡然一笑时,她的心一瞬之间加速跳跃,脚更像被什么订住,忘了移动。
直到智俊泽掐灭烟,双手插兜的朝她走了过来,又漫不经心的对她道:“好饿,你做饭给我吃吧。”
秦未有些傻眼,从没想过,再见面,他们之间的开头第一句话会是这个,紧张尴尬的气氛瞬间解除,一时没忍住,扭过头笑了。
“笑什么。”智俊泽有些不解,他是真饿了,来之前还跟王菲闹了一场。
最后是智利伟出面,买了两张机票,强行带王菲去海南玩去了。
这才让他从魔爪逃脱。
在家里又呆了半晌,干光了一瓶酒,这才鼓起勇气起身往京城来。
在见到秦未之前,他心里是没底的,这一整天就吃过一顿饭不说,还一直忐忑不安。先前王菲反对时,他还没感觉。
待王菲一走,他细细一想,觉得这个婚结的有些冲动了,知道秦未是个好女孩是一回事,但就这么以夫妻相处又是另一回事。
秦未低着头,踢了踢鞋尖,隔了一会才抬起头,先前的笑容从她脸上隐去,随之而来的是不安,她道:“没什么,就是,我请你去外面吃吧。前面有家店的刀削面特别好吃,你家乡味。”
“不用,就去你家,你给我做吧。”智俊泽固执道,他今天来,除了想跟她多呆一会了解了解,还想看一下她的居住环境。
当然,在路过最后一个服务区时,他很不要脸的买了两盒安全套,正揣在兜里呢。
秦未有些呆滞的看着智俊泽,未经人事的她虽不怎么了解男人,但也知道该发生的迟早会发生。
在智俊泽来之前她已有了心理准备。
但是她现在恐慌的不是他们之间会发生什么,而是不想让这个名义上的丈夫看到她真实的生活窘困,那会让她无地自容也丧失在他面前的尊严。
可生活往往就是这么讽刺,你越害怕的越逃避不了。
没等他开口,只俊泽跟着道:“正好让我看看你住的地方。”
“可以下次吗?”秦未有些不安,还想挣扎一下。
“秦未,我们结婚了,我需要知道你住在哪,过着怎样的生活。”智俊泽很郑重其事的道:“有些事,你要习惯,我也会学着去适应,以及,对你好。”
秦未最终没能拒绝掉智俊泽这个合理的要求,硬着头皮随智俊泽上了出租车,又硬着头皮将他带到自己的住处。
智俊泽有些傻眼的随秦未走下逼仄阴暗的楼梯,狭小的空间满是破败与腐烂。
这是他第一次进入这座城市传说中的地下室,也是他第一次亲眼见到繁华都市里最底层的贫穷。
他们就这样不言不语,又极有默契一前一后的行走在长长的过道。
周围静的可怕,只剩他俩轻轻的脚步声。
智俊泽踏着步子,跟在秦未身后,眼睛不曾移动的一直望着前面那个瘦小的背影,再看着周围昏暗的一切,莫名有种漫步在恐怖片现场的感觉,然后他们在快要到尽头的一扇门前停下。
那扇黄色木门上的漆脱落不少,门把不可避免的已爬上斑斑锈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