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玉芳见她心急如焚,担惊受怕,拿起手机给其雨打了个电话。
那边已经到了医院,进了手术室,具体情况还不清楚。
其雨在电话那头道:“妈,你今晚别回去了,陪着我姨夫和小姨,李欣这边有我,一有消息我马上告诉你。”
“好,你们带钱了没?够不够?”
“够了,旭恒带着卡,不说了,我跟人主任说了,跟着进去看一下,有事你打给旭恒。”
其雨说着挂了电话,穿戴好医院给的手术服,跟着护士进了手术室。
李思瀚抱头蹲在一角,头发被抓的乱糟糟,双目红肿。
脚上的拖鞋也跑丢了一只,好在室内有地暖,脚踩在上面倒也不觉得凉。
对李思瀚来说,其实没差。
这会子,脚下踩着的就算是让人侵肌裂骨的冰块,他也会毫无知觉。
旭恒看着他,有些不忍。
想安慰,却又不知说什么好,想着还是让他自己冷静冷静吧。
转身下楼,开着车到附近的商店给他买了双鞋。
目测了一下,李思瀚的脚和他差不多。
待旭恒上来的时候,李思瀚还保持着方才的姿势,一动不动。
眼神空洞,脸色苍白。
旭恒走过去拉起他。
许是蹲的太久,双脚发麻,差点又摔了下去。
旭恒扶着他到椅子坐下,将买的运动鞋递给他。
李思瀚麻木的接过,又麻木的换上。
眼睛始终盯着手术室。
2个多小时后,李欣终于出来。
产下一女,三斤二两。
一生出来立刻进了保温箱。
李欣生产时大出血,好在治疗及时,又年轻,身体素质也好,倒也有惊无险。
但是,女人生孩子,不管顺产刨腹,足月还是早产,都是鬼门关走一遭。
不容易。
李思瀚顾不得去看女儿,李欣一推出来就着急忙慌的迎了上去。
一手抓着推床扶手,一手紧握着李欣的手。
李欣麻药还没醒,人也昏睡了过去。
李思瀚看着沉睡的妻子,旁若无人的掉起了金豆子,也顾不得去抹。
这短短的两个多小时,于他仿佛过了两个世纪。
而今看着李欣无恙出来,心中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
其雨和旭恒去看完孩子,又和医生商量了孩子接下来的治疗方案和费用。
保温箱保守估计得住两个月,也看情况,情况好,也或许能早点回家。
当然,这也是一笔不小的费用。
两人出了医生办公室,旭恒跟其雨商量道:“雨啊,要不…咱俩帮思瀚把费用先交了吧?”
其雨看着他,心里说不出来什么滋味。
她这老公啊,真是难得一遇的老好人,当然也是因为爱她。
虽然大方的过了头,不过有些话,得趁机跟他说清楚。
其雨停下脚步,拉着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很认真道:
“旭恒,以后对于我家人或一些亲戚的要求,你可以拒绝,或者推给我,例如小姨办退休的事。
你也不用因为我对他们处处破费,我们是我们,他们是他们,在我们能力范围内帮帮就可以了。
你做的多了,我会有负担。”
旭恒抽出被她握着的手,捏了捏她一脸认真时可爱的小脸,笑道:
“傻瓜,真的不是什么大事,如果有违我原则,或超出我能力范围的事,我会拒绝。
而且,我做这些,也不完全是因为你。
我爷爷以前跟我说过,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我虽然算不上达,但是这点钱对我真的不算什么?但对现在的思瀚来说却很重要。
咱们就当给自己以后的孩子还有妈妈、奶奶积德了。”
其雨有时候都不得不服他这张嘴,点了点头,认可了他的观点。
两个人走到电梯口分开,旭恒下楼去交孩子的费用。
其雨给智玉芳打了个电话,报平安。
智玉芬得知母女平安,喜极而泣。
她多想第一时间见到孙女儿,可望了望卧室门,只能无奈垂泪。
其雨回病房后,李欣还睡着。
李思瀚坐在一旁,眼角泪光闪烁,双眼定定的望着病床上脸色苍白的不见一丝血色的李欣。
其雨走了过去,轻轻的咳嗽了一声。
李思瀚抬手擦了擦眼睛,转回头看着其雨问道:
“姐,孩子…好吗?”
其雨看着他,很努力的挤出一个轻松的笑容:“很漂亮,李欣把她养的很好,健康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