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智俊泽是在一个陌生房间里醒来的。
浅灰色的真丝床单包裹着他宿醉后酸痛的身体,头也疼痛的快要炸裂。
整个房间的色调以白色为主,除了一张床连床头柜都没有,更是无其他家具,空荡荡的只剩下一点男人气息。
对于昨晚后来发生的事,他已经有些断片。虽说浓睡未消残酒,但一夜沉醉过后,心情倒不似昨夜那般恶劣。
许是昨晚吐的太干净,肚子这会子已咕咕叫起。
起身刚步入客厅,一张奶白色的大沙发上,一个男人正睡的香甜,花色图案的毛毯遮住了他的肚子。
智俊泽走过去正打算一探究竟,陈平仲被他的脚步声惊醒,抬头看着那个二傻子朝自己走来,迷迷糊糊的来了一句:“醒了?”
然后坐起身,拿过圆盘似的玻璃茶几上的香烟和打火机,抽出一支递给智俊泽。
智俊泽接过,走到他旁边的空位上坐下。
二人点燃烟,悠哉悠哉的吞云吐雾着。
“哥…昨晚…那个是你接我回来的呀,我没做什么出格之类的事吧?”
智俊泽小心翼翼的问道,又扫了眼旁边的垃圾桶,嗯,没有呕吐物。
刚才也闻了闻,没有怪味道,自己昨晚应该还挺乖的吧!
陈平仲噗呲一声,跟着吐出一个烟圈:
“嗯,是没做啥,不过有个叫贾雯的女孩子让你今天醒来后去给她朋友洗车,还有你左边的脸不疼吗?看着还有点肿。”
想至此,陈平仲莫名的有些幸灾乐祸。
智俊泽被他一说,先是懵逼,然后摸了摸左脸,好像是有点疼,再然后某些模糊的记忆爬上脑海,脸色也随之变化。
掐灭烟头,站起身:“那个,哥,我还有事,先回了。”
陈平仲也不想多管他的事,只是这小子叫他一声哥,自己又觊觎他姐姐,有些话虽不中听,总也不想看着他瞎走弯路。
“坐下,我问你几句话。”
智俊泽转头看了他一眼,有些心虚的重新坐下:“问吧。”
陈平仲扔掉手中吸完的烟头,坐直身体,看了着他,慢悠悠的问道:
“你钱包里的照片怎么回事?”
智俊泽闻言脸色大变。
“哥,你…你怎么知道。”
“昨晚它自己掉出来的,幸好我手快没被别人看了去。”
智俊泽脑袋低低的,内心最深处,最见不得光的感情就这么袒露在人前,总是让人不知所措也无所适从的。
陈平仲见他不答,本不想再问,想了想还是没忍住:“你俩到哪一步了?感情要是不深,赶紧断掉,小心人家老公揍的你满地找牙。”
智俊泽苦笑道:“不过我一厢情愿罢了,她昨晚拒绝我了,不然你哪有机会去酒吧接我。”
“臭小子,如果人家夫妻感情好你就趁早歇菜,破坏人家庭的事不能干,如果要是夫妻感情不好,那就等她离婚。”
智俊泽搓了搓脸,满是苦涩:“不说了,我先走了,改天请你吃饭。”
陈平仲看着他落寞离去的背影,摇摇头,又是一个情路艰难的傻小子。
想想自己,又何尝不是?
不由苦笑道:感情的事,有的时候真的是很没有道理。来了就来了,挡也挡不住。
智俊泽木然的溜达在太阳高照,人声鼎沸的大街上,太阳光刺的他眼睛生疼。
前面一位妈妈牵着年幼的女儿,小朋友一跳一跳的,一会又蹦出一个问题。
年轻的妈妈不时侧身弯腰看看女儿,又极其耐心的回答着她一个又一个问题。
母女俩单纯的笑容刺痛了智俊泽。
他想到了白芮,就算两个人不能走到一起,他也希望白芮能和这位妈妈一样生活在阳光下。
回到家里,连着抽了一包烟,喝掉两瓶冰啤酒后,智俊泽做了一个霸道的决定。
他决定不再问白芮的意见,哪怕豁出自己也要帮白芮离婚,帮她离开恶魔。
——
“姐,晚上下班后见一下吧。”
其雨接到智俊泽电话的时候刚送走一位病人。手机夹在耳朵与肩膀之间,双手敲打着电脑键盘,查看病例。
一心两用的,眼睛边盯着电脑,边问道:“白芮的事?”
“嗯,你自己来,先别和姐夫讲。”
智俊泽声音低低的,像泄了气的皮球。
其雨听出他情绪不高,也没再多问。
为此特地给旭恒打了个电话,让他下班后别过来,等会她自己回家。
旭恒虽然答应的好好的,却在其雨下班前将车子开了过来,又将车钥匙给送到了她的办公室,临走时还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开车慢点儿。
离开医院后,打了个车直接回了智玉芳那帮忙去了。
对于他的体贴,其雨已经见怪不怪,但总是会怀着感恩的心情,觉得能遇到旭恒是她的福分。
特别是有了白芮的遭遇作对比。
——
智俊泽早早就到了约定地点,在柳巷的一家西餐厅。
其雨到的时候,他正望着窗外出神,嘴角叼着的烟已经燃了大半,烟灰要掉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