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硬着下去走一圈。”
周澧屈服。
他向所有过往屈服 他向自己卑微的渴望屈服。
残废……又如何。
他艰难地赤裸着下床,绕着卧室行走。
先迈出左脚,提胯,把右脚拉齐,行动中腿间黑色丛林里的柱子颤颤巍巍,可爱地抖动。
康乐斜靠在床头,含着烟看他。
他一步步走过满地的鲜血淋漓,黏腻的触感让性器几乎直立,弯曲的形状已经让龟头贴在了小腹上。
周澧走过的地方眼泪滴滴答,他用这两天糜乱的日子流光这辈子所有的眼泪。他在巨大的耻辱面前屈服,他要被爱,宁愿一瘸一拐地表演杂耍。
康乐咬着烟。
真丑陋啊。
像受了枪伤的老兵,在夕阳里拖一条残废的腿踽踽独行。
也像随便什么野兽,比如狗比如狼,高大的身躯因为四肢着地矮下去。
康乐猛吸一口烟,然后吐出白色的烟雾。
老兵也好野兽也好。
她该死地对这个男人着迷。
人生中第一次,有某个瞬间她萌生了放弃自杀的想法。
只因为周澧带着泪的一句“陪陪我”。
这个念头虽然短暂得像高温里的水珠,却仍然让她惊恐地战栗。
周澧用那样丑陋的姿势爬进她心里,扭扭身子就挤出了那里别的所有东西,牢牢占据她心房心室。
甚至动摇了她灵魂里污浊不堪的那部分,让她想要向光行走。
操他妈慕残。
谁是那种鬼东西,他还真拿自己当残废看了。
她唯一迷恋的只有他,他的走路姿势,他坐下时紧绷的身体和一碰就硬的膝盖。
只有这个抱着她大吼大叫的瘸子才能让她起了心思去勾引,来实现自己可笑的临终愿望。
慕残,他还真敢说。
她那叫慕周澧。
周澧重新爬上床来,却不再敢触碰康乐,只缩在离她不远不近的地方泪眼蒙眬地看她。
康乐起身膝行到他身边,直接将指缝件夹着的烟卷塞进周澧的唇间。
“你自认为最丑的样子我都见过了。”康乐隔着白色的烟雾与周澧对视,“我依然爱你,周澧。”
说完,她不顾呆愣含着烟的周澧,身子像藤蔓一样缠绕上他,闭着眼虔诚地亲吻他的脸颊。
周澧恍惚间在她阖上眼皮前看到了她眼里的光。
如此熟悉。
周澧放松身体,下意识伸手环过她的肩膀,与她肌肤紧贴。
原来他们看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