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解释一下,道个歉了。”
说到这,许唐成忽然停住。他倚在椅背上,看着外面来来往往在早市买菜的人,想到万枝和欢乐谷的事情,忽然叹了口气。
“怎么了?”
“没事,就是觉得,在这件事上没有处理好。”他想了想,问,“易辙,你有没有喜欢过什么人?”
这个问题,使得那边的易辙几乎立时停了心跳。但虚虚张嘴,还没能出声,电话里的许唐成又已经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我觉得自己很奇怪,长这么大,没谈过恋爱,甚至也没对谁产生过很喜欢她、想和她谈恋爱的冲动。我怀疑自己可能更适合‘日久生情’这一卦,可又怕如果在和人家接触之后,等哪天万一忽然发现我对这个女孩的情感并不是那种喜欢,会对她很不公平。”他苦笑一声,“所以,忽然就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说完,他等了好一会儿,易辙却都没有给他任何回应。
“易辙?”
他奇怪地叫了他一声。
“嗯,”易辙很快说,“我在。”
“你说,喜欢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感觉?在看见这个人的时候,真的会产生和对待别人都不一样的情感吗?”
电波载了心里的千回百转,碰上那一声喜欢,大概再刚毅的少年都会变得细腻。
“我也不知道。”
他低声说。
从前的十里洋场,今日的上海外滩,数不清究竟来往经过了多少人。
一代又一代的人成为历史,谁没有撒过谎呢。
第二十六章
从上海回来之后,有意无意,易辙开始避着许唐成。也不为什么,只是一看见他,他就会想起他那天问自己的问题。他从前觉得,不管怎样,自己安静地在他身边待着就好,可是慢慢却发现,人都是贪心的,他也是。
奶奶的病,归根结底是因为着急上火,身子禁不住熬。许唐成念奶奶要多喝水、多吃水果的时候头头是道,到了自己这,却是忽略得彻底。
自己导师牵头了一个排名前几的项目,由好几个高校、单位合作。近期要开启动回忆,请了很多院士、专家,还有一些做这个项目的顾问,许唐成自然也要跟着忙好一阵子。不光前期要帮着老师准备启动会议的ppt、展示视频,还要和实验室的人一起充当服务人员,帮忙布置会场、引导来宾。安排专家的座位是极有讲究的,讲究到连一向细致的许唐成都觉麻烦。哪边为尊有讲究,文件、水的摆放有统一标准,还不断有人挑毛病。即便到了开会期间,也一直有巡视的人,搞得他们放松不得。
等会议终于结束,许是见大家战战兢兢的,实在不容易,一个学长自掏腰包,领着一众学弟学妹们去聚餐了。
许唐成那时也意识到自己折腾得上火了,所以点餐的时候,也随着大家要了碗冰粥,压压火气。
但没想到,这碗粥惹了大麻烦。
许唐成第二天要在十点到十点半之间去给理学院的一个老师送份文件,但他早上起来就不舒服。刷牙的时候只是有点恶心,慢慢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出门前他已经到厕所吐了两次。但成絮不在,校医院又在与理学院相反的方向,他便想着,先把文件总过去,再自己去校医院。但从那位老师办公室里出来,下了一层楼之后,他就蹲在楼梯转角处动不了了。他强压住肠胃不停涌上来的恶心,试图起码让自己撑到校医院,但却是只要稍微站起身就禁不住地要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