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白棠初醒(2 / 2)

岱山月緣 星河 2426 字 6天前

他咳了声,道:「这…棠儿,你说来,是我未过门的儿媳,我那不成材的儿子让你伤成这般,委实有些对你不住,我听说你那把剑,有些异状,我替你瞧瞧。」

如今的白棠听了他一袭话,仍是一片空白,只听得这看似颇有来歷的长者,唤自己儿媳,还跟她要剑。她抬眼见床边便有一把,取过丹锦剑。握剑的手,暖意暗生,她觉得很是熟悉,自己原是个会使剑的人?她看了看辰老,半是犹豫地递上了剑。

辰老点了点头接过,打量了半晌,轻扬起剑,在她周身送了道剑咒。

咒术一罩上,白棠脑海一闪,晃过烛光堂皇的大殿,和一身玄衣朝她扬剑的男人,一阵不知所以的巨大痛楚袭上心头,她抱头一声惨叫,辰老倏然收了剑。

见她脸色惨白,洛青心下大痛,急稳住她道:「爹,先这样吧…。莫要刺激她。」

辰老点了点头,朝白棠道:「棠儿,你先养养身子吧。有事,洛青替你担着,不用担心。」又朝忽和等人道:「我们出去说话。」说着,便朝门外走去。

暮樱原想进房,洛青朝她使了眼色,道:「不如你先一併出去,我们等等替她弄点吃的,配点药方。」

暮樱知他担心自己漏了口风,想同他会会说词也好。看了白棠一眼,便也出了房门。

洛青又转向满脸疑惑,惊魂未定的白棠,听方才辰老唤他棠儿唤得好听,便也道:「棠儿,你先歇着,你躺了大半年,手脚不便,别乱动,我去同义父说说话,等等就回。」

白棠见这洛青,唤那称自己儿媳的长者爹,对自己又一派关怀神色,那他…。她一阵混乱,心有馀悸,倒有些想静一静,随意点了点头。

暮樱到灶台添了些早膳的粥,对了些水,重新上了火。又到厅堂,想盛些茶水端到白棠房里。眾人正坐在厅内,听洛青说着星寧夕伤了记忆,似是认得他,又不记得他。

忽和沉吟道:「若不是巖靖峰动了什么手脚,便是她敌拥主令,伤了心神,又或是她睡得久了,一时半刻转不过来?」

洛青问了问甫进厅的暮樱,她倒着茶,思量着,瞧了洛青一眼道:「似忘非忘,确实像是伤了。那阵子,也有不少森门人,因那拥主令伤了记忆。」

洛青闻言,心如刀割。撑着铁青神色,答不出话。

辰老点了点头,道:「不论如何,她身上魔气再起,自是巖靖峰好了不少,撑得起她一身伤,让她也醒了来。那绑生咒,若非剑毁人亡,消不了。」

忽和大大一叹,一脸无奈道:「可惜了我那石晶,还好伤了冥空,倒不算徒劳。」

秦瀟听着,瞧了瞧洛青道:「如今要杀那巖靖峰,倒是容易了,用不着损兵折将。」

洛青沉着的脸,又青了一层,怒震了桌道:「不准你动她!」

忽和挥了挥手,向秦瀟道:「你这孩子谋略虽足也得厚道点。那丫头,嗯…棠儿是吧,你没听辰老满口儿媳唤得亲切,别说洛青,我们也很是中意。何况巖靖峰与她当日在岱山上气息都弱,事情好办,要杀我当日便杀了。你如今要从丫头这边动手,得直杀到那头巖靖峰断气,实残忍了些,你可莫要动这主意。要销那绑生咒,总还有法子。」

「就是。」辰老附和着,嚷道:「青儿,她既然不记得你做了什么混帐事,甚好,她如今也没什么娘家,你人便给她娶过来。」

洛青青着的脸,有些发窘。这辰老怎地比自己还急。

秦瀟一笑,道:「长老,叁弟大概还要等那白棠心甘情愿。」

洛青瞪了他一眼,又向辰老道:「爹,倒是倾天剑,我那么一斩,它大概跟我翻了脸,现在认谁当剑主,理不清了。」

「剑主嘛…谁能治它那伤,它自然认谁。他若和冥空联手,甚是难缠,真打起来,绑生咒拖不得。」辰老转过头,瞧了辰昕一眼,道:「这山巫谷…得考虑考虑。」

辰昕淡淡道:「看我做什么,要问洛青肯不肯。」

暮樱不太想听辰昕那档旧事,忙道:「我先拿粥去给…白棠。」说着,便闪身出了房。辰昕似也不想谈,朝两位长老和秦瀟一揖,跟着暮樱后脚出了厅堂。

山巫谷,论来费事,洛青掛心白棠,也朝叁人一揖,道:「我先弄点药,去看看她。」也出了门。

辰老见不过提个山巫谷,各个揖了便走,还有些发楞。

忽和一笑,朝辰老道:「你这两个儿子偏爱岱山姑娘,我瞧着双喜临门挺好。」

辰老微瞪大眼,辰昕这收歛的性子,暮樱这事他倒不晓得。

秦瀟一叹,这两尊长老挡着,星寧夕自是动不得了。但他们老人家说得轻松,真要再与岱山门打,自己少不了又得费一番心思。

不料,出了厅堂,却撇见小草含怨掛泪,隐在院内一角,望着星寧夕厢房。

这辰家小妹,对洛青一番情意,竟有些认真。

说来,这洛青和星寧夕,是他出手凑合,本还欠星寧夕一个婚仪,但洛青狠伤她在先,她又着了绑生咒,月盟受制,委实不利。要自己说服洛青放弃,又不免失了身分,辰草这路棋,倒可勉为一试。

「这人如今醒了,光是哭,没多大帮助。」他走了上前。

「盟…盟主。」小草慌忙抹了泪,转身一揖,不明白秦瀟何以找上她说话。

「星寧夕着了绑生咒,杀不了巖靖峰,实要祸及洛青,累着月盟无数兵士。他瞧了小草一眼,淡淡道:「你既有情,为了月盟,理当…有点作为。」

「作…作为?我…。」小草一愣,想起辰昕的话。

这女孩怯懦又不安世事,恐怕还得让萏梅帮一把。秦瀟一笑,意味深长道:「既是自己人,不如我提点你一些。星寧夕如今伤了记忆,记不得洛青,洛青一派歉疚,也不敢勉强她,你倒有些机会。星寧夕耳根子本软,又无所依恃,你暗里分说几句,要说得她离开洛青,也非难事。之后,自不关你的事。」

陡然获得这堂皇理由,小草目光闪烁,心底飘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