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2 / 2)

从泠被这副样子激得恼了,推着宣紫肩膀说:“你这算是什么态度,别以为仗着有人宠,就以为全天下的人都怕了你。我说偶遇你不信,那是不是我说我们一直在一起,你才开心?”

安宴拦着失控的女人:“从泠!”

从泠一把揪上宣紫的领口,逼近她耳边轻声威胁:“你有功夫吃这份闲醋,怎么不好好解释解释你和那个医生的事?”

宣紫一脸煞白的往后退几步,警惕地发现安宴正满脸狐疑地望向她。

身后,自动门轻声打开,侍应生们列队问好。安宴过来搂住宣紫,眼神不明:“爸、妈。”

从泠也怔了怔,说:“叔叔阿姨好。”

作者有话要说:  补完

☆、chapter 18

chapter 18

安宴说:“爸、妈。”

宣紫立马如临大敌,头顶如悬达摩克利斯之剑,冰冷刺骨的寒光飞射,刀刃还未触碰她的脸,便已是鲜血淋漓。

千躲万躲,最后还是躲不了要和他的家人见面,偏偏又是在此时此地此种境遇——她披头散发,一身污水,被愤怒冲击得连一句好听话都不想说。

安宴拉她入怀里,手摩挲在她的后脑,试图安抚下她焦躁的情绪。

心里一早认定的准媳妇在旁,儿子的怀里却还藏着新宠,这冲击不可谓不大。他母亲自然愕然,走过来问:“这位是?”

抱着孩子的安庆连连摇头,说:“安宴,事到如今,你就是不给我们一个交代,也要和从泠把话说清楚吧。”

怀里的女人瑟瑟发抖,不知是冻得还是怎么,一边侍应生递来毛巾,他忙不迭地盖在她头上,帮忙将头发擦干。

一面对这拨人说:“妈,爸,今天我准备要和你们介绍的就是她。”

“介绍?介绍什么?”他妈妈情绪激动,“我以为你要和我们说准备和从泠结婚。”

“我是要结婚,但不是和从泠,我和从泠不过是朋友。”

安庆将孩子递给王琦,冲动地走过来抓住自己弟弟,大声质问:“你要和宣紫结婚?谁同意了,这种女人,我第一个反对你们结合!”

“宣紫?”安妈妈按着胸口往后退了几步,脸色及其难看地再次重复:“宣紫?是哪个宣紫?安宴,你说到底是哪个宣紫!”

宣紫已不知自己是该笑还是哭,她讷讷站在安宴身边蒙他庇佑,却无法为自己辩驳一句。

一边的从泠还在慢慢吸收安宴的那句“不过是朋友”,是啊,不过是朋友。

许多年的付出和等待,他从头至尾不过当她是个朋友。

矛盾的焦点不在她这一头,左右横竖,无论怎么看她都是外人一个。

从泠扣紧手里的包,说:“叔叔阿姨我先走了。”

安妈妈却眼疾手快抓着她胳膊,拍着她手面冲安宴强调:“从泠不许走!什么结婚不结婚的,安庆说得对,这事儿哪个人同意过了。在我心里,永远只有从泠一个媳妇。人要有良心,懂得知恩图报,你生病的那几年是谁一直不离不弃在你床头照顾的?是那什么宣紫、宣绿还是宣什么的人嘛?要不是从泠,你扪心自问,能是现在的样子吗?”

安宴硬着头皮:“妈,事情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我和宣紫结婚也是我们俩的决定,能得到你们的祝福固然重要,但我也绝不会因为你们的反对就改变初衷。”

“你——”安妈妈怒目而视,拍着自己胸口直喘气,安宴父亲连忙过来劝慰,说:“安宴,今天是你外甥的满月酒,再要怎么闹也请押后几天,先让那个小姐走。你妈妈心脏不太好,把她气坏了,你当儿子的后悔也来不及。”

“还想有下次?”安妈妈冷笑,拉着从泠,走过安宴时狠狠推了他肩头一把,看着他,恨不得剜下肉:“安宴,你现在长大了,翅膀硬了,我管不了你了。但你记住我的话,如果你敢和她怎么着,我就立刻和你断绝关系,当没你这个儿子。”

话说到如此地步,要一个作小辈的如何取舍?一边是血肉亲情,一边又是约好执子之手的爱人。

宣紫知道他和安宴在一起必定困难重重,只是没想到这第一道坎就几乎致命。

她不想要安宴做别人口中的不孝子,不想看到他为了自己和家庭决裂,于是在这争执中拉开一段距离,如果双方都不能后退,那该先妥协的那一个可以是她。

宣紫自安宴身前走开,面对他惊讶的目光,说:“安宴,你不要和叔叔阿姨有太多争执了,今天的事情是我考虑不周,其实我一会儿还有事,现在也差不多该走了,你留在这儿好好吃饭,不要打搅了大家的兴致。”

安妈妈一个眼刀杀来:“谁是你叔叔阿姨!”

宣紫怔了怔,勉强挤出一点笑,冲安妈妈和安爸爸鞠躬,继而头也不回地飞奔出去。

***

雨下得很大,一条条线串联不断,自深灰色的天幕急坠而下,激起一地破碎的泡沫。

四周的人潮随着车流涌动,无数的车笛伴随人声鼎沸,没有人分心注意到身边有一个没带伞的女人痛哭流涕。

宣紫边走边无声的落泪,雨水混着热泪滚进她口中,不知是咸还是苦。

她踉踉跄跄走入撑伞的人群,冲一辆辆疾驰而过的出租车挥手,身后忽然有人搂住她的腰,她吓得往后一转,居然自模糊视线里,看到同样是雨人的安宴!

安宴!

前一瞬的不解,委屈,愤怒,幽怨,夹杂着对他对从泠对那一家人的不满,在他出现的这一刻灰飞烟灭。

她的疑惑,她的震惊,她对这个男人深深的留恋和爱意,让她心中积蓄起盛大的喜悦,足以冲淡刚刚的那一幕。

安宴一把抱住她,将头深深埋进她的肩窝,大声说:“你要去哪?为什么不等我?”

她踮着脚尖,头紧紧贴在他的胸前,含糊不清地说:“我以为,我以为……”

“你以为!又是你以为!”他猛然松开她,两只眼睛灼灼地望向她:“你什么时候才能抛开这些自以为是,不用相信你看到的听到的,只要相信我就好!”

宣紫拼命点头,身后一辆车子急停,安宴将她打横抱起来,塞入后排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