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金碧辉煌的正厅,傅笑寒觉得里面清冷了不少。再往里走,却看到一群穿黄色长袍、留着长发的老人在正厅里,围着一张朱红色的桌案走走停停,他们口中念念有词,偶尔拿起手中的木质长剑,在空中比比划划。
“爷爷呢?”傅笑寒问管家。
“在书房。”
“该是午睡的时候,他为什么还在工作?”傅笑寒试探地问。
“老爷子正在临摹符帖。”
“呵呵,真是荒唐,爷爷鬼迷心窍了吗?”
管家从小看着傅笑寒长大,一直很关心这位不得宠的小少爷,小声道:“嘘,寒少爷,这话被老爷子听到了,他老人家又要发脾气哦!”
傅笑寒狭长的眼眸露出犀利的光,毫不在乎地扬起唇。
楼梯上走下三个西装笔挺的男人,为首之人是傅云琪,另外两个也是傅笑寒的堂兄弟,他们的一言一行明显为傅云琪马首是瞻。
“哎哟,两位堂弟,你们看那是谁?”傅云琪对身后的傅仁孝与傅仁礼道。
“我的天,我是不是眼花了。那人好像是笑寒?”
“可不是吗,听说笑寒弟弟越混越能干,我们都自愧不如。”傅仁孝挖苦地说。
傅仁礼老气横秋地摇摇头,“四哥,你别乱说,人家在长沙的事业可是风生水起,搞到最后差点没进监狱呢!”
傅笑寒闻声,冷漠地看了三人一眼。
傅仁礼的神情自负,鼻子快冲上天,道:“笑寒,怎么不问候哥哥们?”
傅笑寒不冷不热道:“别来无恙,三位哥哥。”
“哎哟,难得听你说人话,叫我们一声哥哥哦!”傅仁礼喳喳呼呼道。
“有两条狗逼我学他们狗叫,可我不是狗,总得说点人话证明吧!”
傅仁礼傅仁孝两兄弟立刻红了脸,指着傅笑寒的鼻子,“傅笑寒,你有种再说一次!”
傅笑寒把行李交给管家,挥手示意管家离开,坐到沙发上,让侍应送了一杯咖啡,惬意地小口啜饮。
“傅笑寒,你得意个什么劲儿,也不想想现在算个什么东西,敢骂我们是狗,活腻了吧!”
“我一个小人物,怎么敢骂两条恶犬。”傅笑寒又捡起果盘中的葡萄把玩,好像与身前那三人毫无瓜葛。
“你!”傅仁孝伸出胳膊,要拽傅笑寒的领子。
一直沉默不言的傅云琪终于有了反应,他抬起手制止,大声道:“算了,别和他一般见识,爷爷还在楼上。”
“哼!”傅仁孝不爽快地放下胳膊,眼神中的恶意汹涌如海。
三人也坐在长沙发上,傅云琪慢声问:“笑寒,你怎么突然改变心意,回龙城了?”
“长沙的事业没意思,回傅家做牛做马,不可好?”
“嗯,好是好,就是听说笑寒弟弟你吃了不少苦头,我当哥哥的真心同情你!”
傅笑寒不应声,却把掌心的葡萄捏的汁肉淋漓。
“笑寒,所有的事,与我无关哦。是爷爷觉得你翅膀硬了,便打算让你吃点苦头。”傅云琪无辜地摊摊手,撇清利害关系。
“哼!”傅笑寒冷笑。
“是你不听他老人家的话,才走到今天这步哦。”
傅笑寒孤傲一笑,“傅云琪,你不用解释。傅家,包括你我,恐怕没一个是好人。”
这时,傅仁孝、仁礼两兄弟面面相觑,然后幸灾乐祸一笑,目光中带着几分得意之色。
真是活该,看来傅笑寒的脾性还没有改好!
楼梯处传来拐杖敲击地板的声音,只见傅融穿着件灰色的丝绸长袍,双目含带腥红的血光,冰冷地注视着他曾经最欣赏的孙儿。
“爷爷好!笑寒回来了。”傅笑寒若无其事地回头,淡声问候。
“笑寒,你跟我上来。”老爷子仪态威严,虽然说话的声音不大,但在格外有种睥睨万物的磅礴气势。
傅笑寒不卑不亢,一步一步走上盘旋蜿蜒的金色长梯。
傅笑寒跟随老人走到书房中。
“坐吧!”傅融指了一张皮椅。
傅笑寒无声地坐下,整个过程,没有多余的一丝情绪。
“你眼中还我这个爷爷。”傅融缓声道。
“您是笑寒的长辈。”傅笑寒面无表情地说。
傅融咳嗽了几声,然后扬起镀金镶嵌宝石的拐杖,又稳又准地抽到傅笑寒身上。
傅笑寒没有闪躲,悄无声息的房间中回响着皮肉与金属强烈撞击的声音。
“我以为你当我死了。”傅融的声音有种苍老的疲软感。
傅笑寒神情冷漠,用手捏住冰冷的金属拐杖,放到地上。
“我知道你长本事了,能在长沙搞个与寰宇对抗的博宇地产,和傅家断绝关系,让外人看我傅融的笑话。笑寒,你真是我调教出的好孙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