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节(2 / 2)

莲华望着那个守护着枯萎建木的人身蛇尾男子,声音沧桑地开口说道:“难道转世轮回之后,前生所做的一切,都可以一笔勾销了么?闭着眼眸的沧容自然无法给他答案。

“我在看到他的第一眼,便知道他就是幽山灵毓。还和那时候一样讨厌。

我很诧异,长生竟会和他在一起,当我发现这件事的时候,以为这个世界疯了,亦或者是天道在同我们开一个大玩笑。

“他们可是宿敌,是有血海深仇的啊!

但长生如今是真的爱他。

“可我仍然恨他。

莲华眸色幽深,声音低沉沙哑,宛若哭泣:“他毁了我的一生,沧容,若我早知道我会是这般结果,我宁可他当初杀死的人,是我。

有时候,活着的人,远比死了的人痛苦艰难。因为死了,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莲华的眸子越发冰冷,他最后深深看了眼那个早已成了一尊雕塑的男子,轻声说道:“我其实,并不希望你能醒过来。”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便走了,背影孤寂而决绝。有些决定,一旦做出,便誓不回头。

幽山之塚已经被彻底封闭了。容止水看着这两位得到消息便立刻赶到云幽城的紫帝天都来客,带了几分歉意,道:“即便是我,如今也无法进入幽山之塚。幽冥脸色苍白,身子几乎站不稳

他与晏重华已经尝试过进入幽山之塚了,然而那原本在空中俯视,便是一个偌大黑洞的地方,如今却被一个透明的盾牌完全笼罩住,上面爬满了墨绿色的藤条这些藤条密密麻麻地牢牢将幽山之塚封闭,即便是数位宗师境大能以摧山倒海之力同时发动,也根本无济于事。

幽冥错乱地胡乱抓着晏重华的袖子,茫然失措地说道:“阿痕难道就这么出不来了?幽l之塚危机遍地,就连蔺玄之都无法全身而退,阿痕他又怎能这么傻?”相较之下,晏重华便淡定多了

晏重华道:“往好处想想,也许他有其他更好的境遇呢?幽冥望着晏重华半天没说话

晏重华淡道:他要为自己的决定负责任,他既然选择留在幽山之塚,寻找蔺玄之,那便早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即便是死,也是他自己的选择。”酬冥掐住了手心,道:“你这话说得

我这话说的,自然是实话。”晏重华握住了幽冥冰冷的手,将他已经掐进肉中的手指一根根轻轻地掰开,又将一块柔软的帕子放在他手心中你师兄揽月尊人,之前便算到阿痕有此一劫,我以为他身在万法正宗,有先生照看,有规则束缚,便能逃过这一劫,只是人算不如天算。”晏重华说:我虽担心阿痕,但如今我们要考虑的,另有其事。

幽冥似乎被抚慰了不少,道:“何事?

晏重华道:我们家的儿子,拐走了道宗之光,蔺华容和阿痕一同离开的事情,万法正宗有不少弟子都知道,如今阿痕失踪,华容剑仙也一样陷落于幽山之塚,道统那边,一旦接到消息,势必会来寻我们麻烦。

幽冥皱着眉头,道:“道宗和万法正宗,不属同系,华容剑仙是万法正宗的坐镇长老,道宗来这里插什么手?”

晏重华道:“别忘了,华容剑仙是你师兄作保,送入万法正宗的。而揽月尊以及他所在的扶

宗,的确是世俗道宗,他作保的人,即便身处万法正宗,可仍是会在道宗挂名

日入世俗,终生不得出。

第630章 天牢之中

幽冥眸中闪过一抹狠厉,道:“来便来吧,他们不找我,我倒是还要去寻他们,他们的道统之光拐走了我家宝贝儿子,难道就这么算了晏重华捏了捏幽冥的脸颊,道:“没这么简单。”尹重月等人出来之后,虽然第一时间便通知烨王夫夫幽山之塚的事情,但他们并未将晏天痕身受重伤的遭遇说出。

有些事情,说来也于事无补,不如不说

同年三月,距离晏天痕和蔺玄之陷落于幽山之塚仅一个月后,九界道宗的三位管事长老亲自不远万里地找上紫帝天都,因华容剑仙的事情要找烨王讨个公道道宗坚持认为这是烨王府的阴谋,他们设计陷害蔺玄之,并勾结东北界的容族,将华容仙想方设法地埋葬于幽山之塚

倒是无人知道烨王夫夫与道宗三位长老都说了些什么,但不少人都看到幽冥与两位长老在城中大打岀手,毁了半条街,其中一位长老被幽冥按着脖子紧贴在地上摩擦摩擦同年四月,道宗出了一张昭告天下的令书,内容大抵为:烨王狼子野心,所做一切,皆为继承顺位,并表示为了杜绝此类行为,道宗从今日起,再不支持烨王。此诏令一出,九界立刻掀起了轩然大波

道宗是什么?

这可是天下宗门的至高管理之

九界乃是世俗,总不可能所有宗门,都像是万法正宗一样,有教无类,从不参合任何有关世俗王权竞争之事

绝大多数宗门,都对皇权竞争有着高度的兴趣,一来宗门的存活需要世家在背后做支撑二来若是支撑的世家或者某个人获得了最终的胜利,这些宗门便能够水涨船高,一步登天,成为界内大宗。

道宗就是所有诸如此类的宗门集中的地方。

道宗名下有三个大分支,分别为丹师盟会、器师盟会、法师盟会,这些盟会的划分是参考万法正宗的三殿设置

道宗做出的决定,代表的是整个世俗宗门的意思。他们拒绝再为烨王做事,烨王府的势力,虽不至于削弱太多,但相比之下,其他不曾站队的宗门,便要开始站队,给烨王的敌人増强实力了。不过,这一切对于晏重华而言,都不算什么。四月中旬,轮回宫以重金网罗天下能人异士,寻找能够破开幽山之塚的方法,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然而直到帝都开始飘雪,幽山之塚也仍是纹丝不动,根本无人能开解。时光如流水,转眼便从桃花开放的时节,到了大雪纷飞的隆冬。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啊。一个胡子浓密盖住了大半张脸的男人搓了搓手,靠在冷硬潮湿的石板墙上,哈了口气,看着那瞬间凝成水雾的气体,啧了一声说:“亏得老子身体底子好,要不然,估计像是隔壁老家伙,早晚双眼一闭双腿一蹬。他身上穿的很厚,衣服也很新,此人在这牢狱之中,倒是有几分势力,每天吃的饭穿的衣服都是最好的,也从来没有牢头来寻他麻烦。发饭了发饭了。“有人敲了下锣,一队牢头走过来,朝着两边的监牢里面挨个扔比石头还硬的食物。

个垂着脑袋靠坐在墙上披头散发的少年被食物丢了一下,才幽幽拾起脑袋朝前方看了眼

看什么看?说的就是你!“那个扔食物的牢头看到晏天痕的眼睛,当即便狂躁道:“是不是揍你揍得还不够啊?臭小子,再看,老子把你的眼珠子给抠出来!“你和一个小屁孩儿计较什么?那个大胡子开了口,他被分到了一盘子有肉有菜还有五色米的饭。

那牢头自然是认识大胡子的,他马上谄媚地笑着说:“您有所不知,这小屁孩儿,可是上头人点名要搞的,咱们下面的人,也不能抗命是不?”那大胡子一挑眉,说:“上头的人?上头哪个?他犯了什么事儿?那牢头说:哟,这我可就不清楚了,其实我也挺想知道的,但上头的人不说。“行了行了。“大胡子不耐烦地摆摆手,端着饭盘坐了回去。

晏天痕捏着手中那个难以下咽的东西,神色略显麻木。他来这个地方,已经不知多少年了。

这牢房里面,没有丝亳灵气,也没有魔气,只有那些囚徒们经年累月的怨念所累积成的煞这些食物倒不是为了不让他们饿死,而是为了维持这些犯人最基本的灵气需要,不至于太快因灵气枯竭而亡。

晏天痕啃了口像是石头的东西,艰难地咽下去喂。大胡子说:“你叫什么名字?”

晏天痕抬头朝他看了一眼,又默默低下头继续啃自己的食物。大胡子和他的牢房是挨在一起的,两个牢房之间只有铁栅栏分隔,可以说是比邻而居。大胡子见妟天痕不理会他,便端着盘子来到了栅栏旁边,歪着身子朝他看去,道:“小孩儿,我和你换换。

晏天痕说:“你想做什么?”

大胡子朝着晏天痕勾了勾手,道:“你过来。”晏天痕想了半天,才慢慢地朝着大胡子那边移过去。他直勾勾地盯着那盘热气腾腾的饭菜。

大胡子将筷子递给晏天痕,盘子放在地上,道:“说起来,你我当了几十年的邻居,竟是从来没说过话

晏天痕将一块肉从栅栏缝隙中夹了起来,然后塞到嘴里,迅速咀嚼大胡子看着他一动一动的半边脸,觉得像是小老鼠,便好笑道:“你这头发,怎么遮着半边脸?不挡眼睛吗?

晏天痕咀嚼的速度慢了下来,他飞快地看了大胡子一眼,撩开了左侧覆盖着面颊的头发。道粗而丑陋的疤橫贯在整个脸颊上,看起来狰狞而可怖,若不是因为大胡子见惯了各种创伤,他定是会被吓得倒吸口凉气。

晏天痕见他没什么反应,便将头发给放了下来,觉得没意思。大胡子说:“还行,挺别致。

晏天痕扫了他一眼,低头默默地往自己的嘴里又塞了一块肉大胡子饶有兴味地打量着他,说:“虽然你吃的不怎么样,但也没见你瘦到哪儿去。晏天痕捏了捏脸上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