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便看见珊瑚灿烂地笑了起来:“等到你真的每天帮我洗头发的时候,我就把头发留长。”
按照列车的时间,这辆火车大概是晚上十一点左右抵达江海,如今还有六个小时要坐。
整个下午炎热的气温令得车厢里的气氛一直是懒洋洋的,车厢里睡觉的人很多,侧后方一群人打牌也都是轻言细语,这时候接近傍晚,热气渐褪,车厢里才几分苏醒的感觉,坐在蓝梓跟珊瑚对面的是一家三口,大概五十多岁的夫妇与二十岁出头坐下后就一直都在玩掌机游戏的儿子,年轻人偶尔会朝珊瑚这边瞟一眼。
三人是从列车停靠的上一站上车的,其中的中年妇女偶尔跟丈夫说几句,偶尔也拿出杂志看,这时候笑着跟蓝楫说道:“你们兄妹感情真好。”蓝梓想了想,笑着“哦”地点了点头,旁边的珊瑚便也爬起来,露齿一笑,挽住蓝梓的手:“不是啦,我是他女朋友。”她说完,嘟着嘴“呜”地在蓝楫脸颊上吻了一下,蓝柿垮下肩膀,那惫怕的@光望她,珊瑚不理他,只是抱着他的手,自顾自地将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做甜蜜造型给人看。
那妇女附和地笑笑,她看着珊瑚外表所表现出来的十三四乡'的年纪,心中大概在想现在的学生真开放。
贩卖零食的小推车从通道骨碌骨碌地过去了。不多时,一个声音从旁边响起来:“这个瓶子还要吗?”蓝梓与珊瑚偏了偏头,却是一名一路收拾空饮料瓶过来的中年男人,他只有一只手,挎了一个半满的大麻布袋,蓝梓与珊瑚将桌上的空瓶给他递过去,那男人将瓶子扔进袋里继续往前走。珊瑚拿着桌上一只还有小半瓶的矿泉水瓶咕嘟咕嘟地往肚子里灌水,喝完之后将瓶口向下倒了料■,随后穿上流鞋追过去将塑料瓶给了那独臂的中年男人。跑回来之后,轻声哼着歌,目送那男人消失在前方的车厢里。
夕阳逐渐从金黄的颜色化为令人感到心旷神怡又带着几分慵懒的艳红色,天际一抹长云、下方的田野、村庄、铁轨上飞驰格火车都被笼罩在这片如凝血般的夕阳里。吃晚饭的时间也已经到了,两人讨论着直接吃盒饭还是去餐车,某一31,篮楫陡然回过了头,望向车厢那一端的通道口。
“其实餐车里也没有……呃?怎么了?”
珊瑚有些好奇地跪在座位上,攀着椅背朝后看,蓝楫皱着眉头,拉了拉她的手示意她坐下,不一会儿,一名男子脚步有些仓促地从那边走过来,到了蓝梓与珊瑚的座位旁,看了看这里的空位。珊瑚连忙说道:“啊,对不起这里有人了!”她挪动身体准备占两个座,那男子却像是没有听到女与衾的说话一般,陡然坐了下来。
这男子大概二十多岁,身体(8瘦,这时候看起来脸色煞白煞白的,穿了两件衣服,脸上都是虚汗,他坐下来之后皱着眉头往来的方向看了一眼。珊瑚跳下座位双手叉腰原本准备发脾气了,不过看他的状况,又疑惑地停了下来:“啊,你怎么了?你生病了吗?”
那男子望了珊瑚一眼,不说话,又望了蓝梓一眼,再将目光朝后方望过去,大概是警惕着有什么人追过来。珊瑚偏着头又说道:“有什么不舒服吗?我有学过医哦,要不要我帮你看看?”这小女孩的确有接触生物学方面的知识,如果给她工具她能把人给解剖切片了蓝楫是相信的,但要说她能把什么病人给治好,目前蓝梓还没这个信心。
那状态不好的男子从面貌上看起来还是蛮纯良的,一面出汗,表情一面在复杂地变幻。对面的大妈也看出他的状态不好了,开口道:“对哦,要不要让医生来看看,小伙子,你看起耒真的不太好。”那男子坐了不到一分钟,随即又起了身,还是决定继续往前走。珊瑚坐回座位上有些疑惑地看蓝梓,蓝梓在她耳边轻声说道:“那些水果……真理之门一一一一一r
“啊?”珊瑚吃了一惊,跑到过道边偏着头往前看,随后又回来“被寄生了?”“嗯,应该是已经吃下去了,时间不久……”
不一会儿,另一名高个男子以审视的日光注意着列车上的每一个人,从通道上找了过去,显然“……是杀手。”珊瑚小声地说道。“追杀寄生者的,说不定走进化者,或者是界碑格人……“蓝楫你锁定那个寄生者,哉厂们追上古看看吧。”。,?”“如果在火车上打起来,会出大事的,而且我想看看寄生的过程,拿第一手资料,快点快点啦……”
珊瑚用力拉着蓝梓准备追过去,与此同时,车厢里响起了广播,列车即将到达某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站,车厢里甚至没有什么起身收拾行李的人。
几分钟后,蓝梓与珊瑚拿着小小的红皮箱,站在了这个名叫“新贺”的小站月台上,这是一个看来规模不大的城镇,月台空旷,下车的人寥寥无几,快入夜了,不远处的一盏路灯亮起了灯光,夕阳在车站后方凝出最后的一抹如血幽红,犹如二零零二年这个夏季的终结,即将褪去它的颜色。
蓝梓提起了小皮箱,与珊瑚朝出站口的方向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