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过头,声控灯亮了,她看见寒冷的冬夜里那张熟悉的面孔正面带微笑地看着她。
沈煦。
真的是,沈煦。
沈煦上前一步,厚厚的大衣包裹着结实的身躯,他用最温暖的声音喊着她的名字,“柳宣,我来了。”
一瞬间,柳宣的泪决堤。
她忍了多久,自从决定离婚那一刻起,她就不再哭泣。
泪水是脆弱的象征,是该被丢弃的废物,她不再对任何人哭,用坚强掩饰着快要崩溃的心。
她很成功,这几个月,哪怕再累再辛苦她没掉过一滴泪。
有人说她逞强,有人骂她找死,有人狠狠扇了她两巴掌,把唾沫吐在她脸上,她也没再哭过。
可这一秒,这一声柳宣,这一张笑容,毁了她所有坚强。
“沈……沈煦……”她的声音颤抖,大包掉在地上,她几乎要站不住了。
沈煦伸出手将战栗不已的她搂进怀里,安抚地拍着她的背,“没事了,我来了,柳宣,没事了……”
柳宣泣不成声。
十二月的深夜里,她紧紧抓着生命里的浮木,将几个月来的委屈、愤怒、悲伤一次宣泄。
再见一眼沈煦,已成了她的奢望。
就算这是一场梦也好,至少,她梦里的沈煦还能将她紧紧搂在怀里,给她所有的温暖。
在人生最后的旅程里,这样,就够了。
章节目录 第76章
打开车门,康林从车上走下来,撑起伞遮挡这场连下了三天的雨。
在走进酒吧前,他还在怀疑这鬼天气那个怪人,还会不会来。
酒吧里如往常一样播着轻音乐,雨天客人很少,分散在不同的地方。角落边,他们的老位置上,果不其然,他已经来了。
像有默契般,每个星期三晚上他们都会在这里相聚,点一杯威士忌或朗姆酒,聊上几句无关痛痒的话,维持着成人间互相利用的“友谊”
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是这样认为。
直到最近,那个怪人做出一连串的反常行为后,他开始重新审视他们那虚伪的友情。
从上大学时,他就自认够了解万辰。
一个功利心太重的人,对男人而言,这无可厚非,缺点是太过沉默寡言,不合群。随着了解的加深,康林才算看透,这个高傲的男人根本不把一般人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