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1 / 2)

“这是罗叔,老木匠了。就住在前面那间房。”

罗叔一直板着脸,很凶的样子。程诺本想伸出去握手的手,收了回来,叫了声罗叔。罗叔有些生硬地冲她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宗朗接着介绍,指着一位穿灰色外套,头发灰白,精瘦的大叔。说:“这是刘叔。”

程诺照旧叫了声刘叔。刘叔却很热情,伸出双手跟她握手。“程姑娘,欢迎你来我们洲上定居啊。要是能多些像你这样的年轻人,愿意留在这里,洲上就不会这么冷清了!”

刘叔手劲很大,程诺被他握得手都疼。只能尴尬地笑。

宗朗又介绍最后一位,这位头发已经花白,看着起码有六十五岁以上。

宗朗说,“这是吴伯。”

程诺想,果然,称呼都不一样了。

她照旧叫了声吴伯。吴伯却没什么反应,只是啊了一声,冲她笑。

宗朗解释道:“吴伯年纪大了,耳朵不大好。你跟他说话,声音大点。”

于是程诺提高了嗓门,又说了声吴伯好。

吴伯听见了,笑呵呵地道:“好好,你也好。”

程诺讪讪地回笑,她对这支老年施工队,实在是没信心。拉着宗朗避到一边,问他:“他们,行吗?”

宗朗睨了她一眼,“所以工钱才便宜啊。”

程诺啊的张大嘴,能吞下一只青蛙。

宗朗笑起来,“放心,绝对超出你的预料。”

程诺回头看,罗叔已经在房子边打量,似乎在看哪里需要修整。刘叔则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本书在看,吴伯还站在原地,看她回头,又冲她笑。

程诺脑子转了一圈又一圈,找不出拒绝这支老年施工队的合适理由。

刘叔突然有些激动地往他们这边走来,手里仍拿着那本书。

“程姑娘,我找了个好日子!三天后,宜动土嫁娶,黄道吉日啊!”

程诺这才看清,他手里拿的,是一本黄历。

于是修整房子的事,就这么定在了三天后的黄道吉日。

送走施工队,程诺继续洗菜。没再唱歌了,她担心老年施工队到底能不能胜任。

宗朗帮她接的插板放在了房间里,不过电线够长,程诺从之前买的东西里,找出另一个插板,接上,牵到堂屋里。把院里的小方桌搬了进来,充当灶台。

晚饭做了两菜一汤,红烧鲫鱼、炒藕片,番茄蛋汤。

这是她在这栋房子里做的第一顿饭,程诺觉得该庆祝下,于是拿了零钱,跑去自助小卖店,准备买瓶酒。

自从上次在烧烤摊喝了酒,程诺有点品出滋味来了。

到了小卖店,很巧的,又碰上宗朗。程诺想,大概是这地方太小,人也太少的缘故,才总会遇上吧。

宗朗在柜台拿了包烟,转身见到她,打了声招呼。

程诺对他点点头,算是招呼。去拿酒。烟酒放在同一个柜子。

只有白酒,也没有烧烤摊那种小瓶的,都是一斤装。程诺也不懂哪种好,随便拿了一瓶。

“又喝酒?”宗朗问,声音里明显带着笑意。

他用了个又字,不免让程诺想起自己上次喝醉的事。有些不好意思,在喉咙里嗯了一声,看了标价,把钱放进纸箱里。

宗朗笑了一声,没再说什么,出门,骑上三轮,走了。

程诺发现,他没付钱。

她嫌弃地看着走远的三轮车,转身查宗朗拿的那包烟的价格,然后翻开帐本,在上面记道:玉溪一包,二十元,未付。后面落上宗朗的名字。

记完才发现,自己之前的留言,后面有人回复了——找回五块。

应该是店主留的。字很好看,落纸有力,像是男人写的。

程诺也猜想,店主应该是个男的,四十来岁,胖胖的,整天乐呵呵,什么事都不烦的那种。要不怎么能这么心大,开了这样一家小店呢。

回到房子里,程诺关了前后大门,把饭菜端到房间的桌子上,自斟自饮。

她以前,从来不喝酒的。结婚的时候,喝交杯酒,她抿了一口,吞不下去,又给吐了出来。最后没办法,把杯子里的酒换成了白水。

喝交杯酒,定夫妻缘。

程诺想,她喝的是白水,所以她和林以安的缘份,才不能白头吧。

本不想多喝的,只倒了一小杯。可喝着喝着,喝出味来了。一杯又一杯,最后趁着大脑还有一丝清明,她爬到床上,钻进被子。

又是一夜好眠。

第二天,程诺是被白源叫醒的。睁开眼的时候,只看到床前一道人影,吓得尖叫。

白源忙道:“你别怕,是我是我,白源!”

程诺懵懵的,问他:“你怎么进来的?”

白源指了指窗户,“就,跳进来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