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燃大叫了声,从梦中惊醒,不可置信地望着周围,黑暗中她看到某处时不时地闪着一缕光,她猛然想起是她的手机,然后缓缓地舒了口气。
房间门蓦地被人推开,一个高大的身影背着光站在门口,然后大步走近坐在床边。
她以为他已经回去了。
“是做噩梦了吗?”他拍了拍她的背,轻声询问道。
她低低地应了声,动作快于意识,她抱住了他,霍书钦的身体微微一僵。
她靠在他的肩上,低低地说:“我梦见我小时候的事了。”
那条马路,她小时候在那里流浪了好几天,最后被王叔的同事捡到时,他们都以为她是流浪的小乞丐。
霍书钦轻柔地抚着她的脑袋,不停地说着:“都过去了。”
房间里安静得只听得见她和霍书钦得呼吸声,程燃的视线转向门外,微弱的光线照进黑暗的房间。
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松开眼前的人,有些不好意思。
“蹭了我一脸眼泪。”霍书钦指了指肩上的那块湿湿的地方,笑着说,“看来生病的人容易哭是真的,以前宁宁生病一天都要哭上好几回,我当时还在想这小孩是不是故意找存在感……”
程燃这才发觉她在梦里又哭了一场。
“不好意思啊。”她小声地道歉。
作者有话要说:
小程:那些黑我的人,我们来比一比谁更惨,好伐?
黑粉:??影帝大佬给你撑腰,你还惨??
第33章
霍书钦一直待到天亮才离开,临走前又进房间看着她测了一遍体温,确定好转了些后才从她这里离开。
他前脚刚出,隔壁的门适时打开,助理小周和经纪人唐少欣震惊地盯着他离开的方向看了半天,最后若有所思地对视一眼,仿佛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内幕。
开门进去后,程燃已经起床,在加热霍妈托霍书钦带过来的排骨汤,从保温瓶中倒出来的汤经过一夜还散发着余温,她见两人一前一后进来,忙丢了勺子让小周接过,她转而去了卫生间洗漱。
唐少欣跟了过来,倚在门框上看她,眼神有些古怪,不停地往她身上瞧来瞧去,好似是想寻到些什么。
“你在找什么?”程燃吐出口中的牙膏泡沫,奇怪地问道。
唐少欣笑眯眯地说:“我和小周看到霍导在这里待了一整夜,你们之间没发生些什么吧?”
这个假惺惺的语气,让程燃听得牙痒痒,她漱了漱口,随口回道:“发生什么?你说的是上/床/睡/觉吗?”
唐少欣闻言差点咳住,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地问:“不会是真的吧?”
程燃:“真你个头!昨天我发烧了,他在客厅待了一整夜。”
唐少欣摸了摸她的额头,温度和她自己的没差多少,打趣道:“我看霍导对你挺好的,你看看你有多大的机会?”
程燃不搭理她,昨天她还被发了一张好人卡,能有多大的机会?
唐少欣见她不愿提,不再纠结霍书钦这个人,转而问道:“要不待会儿去趟医院?高烧到晚上很容易反复。”
“温度没到去医院也没用,他不给你开药也不给你打针,纯逛医院吗?”程燃抹了把脸,淡淡地说,“再说了我中午要回宁市,明天是他们的忌日。”
这是提前说定的事。程燃跟陆飞江、褚旋也打过招呼,他们原本想陪她一起回去,但她想到到时候可能会和何家的人见面,便没让他们过去,她不想让陆飞江夫妻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人碰面。
“你真的不用我陪你?”唐少欣不放心地再一次问道,万一在路上发高烧了呢?
每年这个时候,程燃都是一个人回老家,连小周都不让跟过去,她们也不会在那几天里打扰她,等假期回来,她又是一个活蹦跳乱的小程好汉。
这些年都是这样过来,只是今年每个人都问了相同的话。
昨晚上,霍书钦也这么问过她,只是他以什么身份陪她?
朋友?哥哥?他陪她过去,让人看见还有些不尴不尬。
“算了吧,你工作也忙,不必为了我耽误工作,而且,”她微顿了顿,“你不用这样,你没有责任对我好。”
他当时没有说话,想是理解她的意思。
程燃回过神,拍拍唐少欣的肩,笑着比了个加油的手势:“我还是以前那个小程啊,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
实在不放心她,陆飞江听说她要自己开车回去,赶忙联系他的私人司机,送女儿回宁市,在路上还在嘱咐司机师傅一定要负责他女儿安全送到家。
司机师傅跟着陆飞江也有些年头,五十多岁的老司机开车技术平稳,挂了电话笑着和她转达老板的意思。
“……陆先生看来是个女儿奴,一碰上女儿的事,比太太还着急。”褚旋也就拜托他帮忙照顾,而陆飞江却是打了整整十分钟的电话,意思翻来覆去一个,把人安全送到宁市,再安全送回来。
程燃笑笑,她爸妈为了弥补那十几年,对她有应必求,若是她说她想拍国际大导的电影,他们夫妻俩估计也会想办法帮她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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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家父母每年忌日,天气都不太好,不是刚下过雨就是阴沉沉的将要下雨,今年也不例外。
乌云连片,大咧咧地浮在整个天空,明明正是上午好时光,天色却像是傍晚夜幕降至,墨汁沉沉得快滴下来,远处的群山被一片雾笼得灰蒙蒙,看得并不分明。
程燃姐弟和何萱一同跨上公墓的台阶,微风刷刷刷擦过树叶,落下了一地。
爸爸生前最爱喝的白酒,妈妈生前最爱的玫瑰花,她一并带了过来,妈妈肯定又在嘀咕她这个做女儿不知道劝爸爸少喝点,小时候她就不劝,反而赖在爸爸身旁偷喝酒,最后父女俩被妈妈骂了一通,下次接着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