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这一切都是假的?
可是聂长生又不是虚与委蛇的人,为什么要对他编排这么多的谎言?他明知道自己是多么的不愿意他的去医院上班的,他直接说,庄凌霄只有高兴的份,有什么可隐瞒的?
还是说,聂长生企图用一个谎言掩盖另一个谎言?
不,那个人,是这么的爱着自己,又怎么会向他撒谎呢?这是哪个不要命的人造的谣!
而蓝迤逦竟敢跟他开这么无稽的玩笑?庄凌霄扯动了嘴唇笑了,脸上却没有一点笑容,眼里渗出的的冷意像腊月的飞雪一样冰冻。
蓝迤逦本能地后退一步,虚汗盈背,颤声道:“西楼传过来的消息是,有大批的记者蹲在医院门口等着采访聂医生,问贺兰山一案的真实情况是怎样的。”
“记者?哪来的记者!”庄凌霄额上绽出一根根青筋,手里的文件被他揉成了一团。
那可是动辄上千万的合同,蓝迤逦却不敢撞上他的枪口,忍住没提醒他手下文件的珍贵与无辜。
“暂时还不知道,不过对方有备而来,聂医生避开锋芒也是好事。”蓝迤逦咽着口水道,没能第一时间掌握情报,确实是身为秘书的她的失职。
有人趁着他出国的时机,庄凌霄狠狠地掷下手中的合同书,幕后不知道是谁,想用贺兰山的事情击垮聂长生,这是毋庸置疑的!可为什么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那个人没有一点要自己分担的意思?
第57章
机壳里的余热还没有冷切, 庄凌霄的来电再次响起,急促而单调的音乐萦绕在聂长生的耳边, 泪痕未干的聂长生有点出神地看着亮起的屏幕上被庄凌霄擅自修改的昵称,这还是庄凌霄临出国那一晚当着他的面改动的, 那么亲密的称呼, 全然没有平时应有的冷傲与沉稳, 要是不小心被人瞧了去, 还以为是哪个俏皮的小情人撒娇时修改的昵称。
如果是以前,聂长生一定会在庄凌霄离开了之后即刻将这么露骨的昵称修改过来,可偏偏一直保留至今,兴许他心里也知道, 与庄凌霄这种亲密无间的关系所维持的时日已经不多,就算是自欺欺人也罢, 能多一刻的温存, 他都当是赚来的利润,往后再要听到这人的声音,再要看到这人的笑脸,也是奢侈的愿望。
戛然而止的铃声还没消停一秒, 急切的铃声像灌注了汹涌怒意的音符, 急不可耐地咆哮着,聂长生几乎可以勾勒出盛怒中庄凌霄的眉目蕴藏雷霆怒火的轮廓。
如果不接听的话, 那个男人大概会丢下手边全部的工作,怒气腾腾的杀回来诘问他了吧。
聂长生想任性一把,恣意一次, 让庄凌霄毁天灭地,只为他一人。
“是我,”聂长生嘴边噙着一丝残破的笑容,眸里的水雾还没有散开,低沉的嗓音里无尽的眷顾与依恋,明知故问地道,“怎么了?”
意外的,电话那头的庄凌霄并没有生气,他含糊地低喃了一声,状似自嘲地道:“聂长生,我以为你生我的气了。”
聂长生怔愣了一下,下意识地道:“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正因为我知道不可能,偏偏该死的,我就是忍不住会相信!”庄凌霄烦躁呼着气,隐隐有衣料摩挲的声音透过手机传来,聂长生立即明白了庄凌霄肯定又在扯领带了,他每次急躁焦虑的时候,束缚他的领带就会遭殃。
原来冥冥之中真的有第六感这种东西……
聂长生黯然垂眸,他不是一个擅长欺瞒的人,尤其是对着满腹狡计的庄凌霄,这一次如果不是天时地利人和,他也不可能欺瞒了庄凌霄足足四天……
四天,足够从原来的地方去到另外一个不知名的地方了。
“聂长生,我刚刚听了一个笑话,你要不要也听听?”庄凌霄沙哑着嗓音,低低的压在他的耳膜上,“我的秘书竟然跟我说,你这几天都没去医院上班,你说好笑不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