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纸片递给席挽枫之后，夏夜就伸手不客气的拉开了他的手臂，转身便勾着一脸云淡风轻的笑扶着墙壁艰难的朝着台阶上走去。

每走一步，夏夜就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撕扯着自己的内脏一般，下身的痛可以说是让她举步维艰，然而心里的痛又让她感觉连呼吸都困难无比。

她想说不是她故作矜持，相反看见他刚刚那个样子，她几乎就要心动甚至是心软的跟他回去了。

可是没办法，她那颗微不足道的自尊心在受到攻击的时候就会爆发出无穷无尽的力量，然后身体里便会竖起一道无形的屏障将自己好好保护起来，谁让她是个哑巴，她自然要比正常人更加学会保护自己。

何况，她真的无法原谅他骂她贱货的行为，还有那么暴虐的凌辱根本就是在侮辱她，不把她当人看。

就算她是个哑巴，可她也是有自尊心和廉耻心的哑巴，她可以忍受别人笑她是哑巴，嫌弃她穷，但是她绝不容许别人骂她是贱货！

而且，如果她跟他回去了，下一次再出现类似的突发状况，她也不敢保证他还会不会骂出更恶毒的字眼，或者又变着法儿的折磨她。能他枫话。

今天她是真的领略到了他的可怕之处，就好像电视里说的人格分裂症一样，他一下对她好的没话说，一下又骂她是贱货，让她一下身处天堂，一下就仿佛下了万丈地狱，这样往来于天堂和低于之间的生活只会带给她更加惨痛的伤痕，她是哑巴，本就比一般的人脆弱，她伤不起。

看完夏夜写的那段话，席挽枫幽深的黑眸里除了一片看不到边际的黑暗再也没有一点光亮了，那仅存的一丝希望也被手里的那张纸条彻底的粉碎。

他不再上去追她，强扭的瓜不甜，这是谁都懂得的道理。

“为什么你们女人总是这样，当初我那么低声下气的求她不要跟那个人在一起，我不怪她背叛我的去求她，可她还是毫不犹豫的跟他走在了一起。而你呢，我以为与众不同的小哑巴，也是一样。我以为你当真是喜欢我的，怕你受伤才说那番话，本来想来跟你道歉，可你却跟别的男人一起回家。小哑巴，耍我很好玩是吗？”

勾着一脸噬骨的冷笑，席挽枫缓缓的转身朝着公寓门口的台阶走去，他一边走一边将手里那张纸条撕了个粉碎。

好不容易支撑着走完了小半截阶梯，没想到身后却传来他那一番自嘲的话，一下子就让夏夜失去了抬脚的力气。

扶着楼梯的扶手站在转角处，她咬着拳头看着不远处已经走出公寓门口的男人，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止不住的往下掉。

这样一个无助又可怜的他，她真的好想冲上去从后面抱住他，她也想洒脱一点跟他说，枫，我跟你回去，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跟你回去，让我替你抚平伤口，让我来取代那个女孩在你心里的位置吧……

可是她没用勇气跑上去抱住他，也没有那份信心能够治疗好他的伤，更别说大言不惭的保证能让他变回以前的席挽枫。

因为她是个哑巴，她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而且那份在心底扎根的自卑也让她提不起勇气那么做，何况他才将还骂了她的，她其实骨子里还是个很清高的人，她做不到把那些脏话置之不理。

出了公寓的大门，在通往车子方向的路上，席挽枫突然停下脚步，仰头对着天空就是一声痛苦的长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