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解不知道,一了解吓一跳。
失联脱管的竟然是当年郝英良涉黑案的主犯顾思成,出狱之后就去司法所报到过一次,之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仅没请假,而且下载有定位系统的手机一直关机!
“有没有派人去他家,有没有问问亲属他会去哪儿?”
“去了,去过他家,不过他家没人了。”
“怎么回事?”
“他父母早死了,哥哥在东海打工,他在香港服刑时就跟老婆离了婚,他老婆带着孩子改嫁了,老家就三间破瓦房,多少年没人住,已经塌了一半。”
“他出狱之后住什么地方?”
司法局不是公安局,乡镇司法所更不能跟派出所相提并论,总共就那几个人,连警察都不是更不会有枪有警察,甚至连经费都严重不足,像这样的假释犯根本就不应该移交给司法局监管。
县司法局长越想越憋屈,忐忑不安地说:“我们后来才知道他就回来过一次,就是去司法所报到,去派出所办户口的那次,事办完就走了,好像是被一辆西川牌照的桑塔纳接走的,之后再也没回来。”
换作其它假释犯,冯朝阳一时半会还真没什么好办法,唯一能做的就是立即请求公安机关上网追逃,逮着他之后按相关规定提交给法院,建议重新收监。
但顾思成不是其它假释犯,冯朝阳对他犯的事太清楚了。
他能去哪儿,他又能去找谁?
不管司法局执法条件有多么不足,但假释犯终究是在司法局这儿失联脱管的,作为市司法局党委成员,冯朝阳认为失联脱管的顾思成应该由司法局抓回来。
他沉思了片刻,拿起笔沙沙沙写下一连串名字,旋即抬头道:“组织力量走访询问,这些人中肯定有人知道他去哪儿了,或许就躲在这些人的那儿。再组织几个人去他前妻那儿蹲守,发现他立即报警,请求当地公安部门对其采取强制措施。”
“冯局,我们不知道这些人住哪儿。”县司法局长愁眉苦脸地说。
“你们先组织人员,先做准备,名单上这些人的情况我帮你们查。力量不够我从市局给你们抽调,实在不行请监狱部门协助。”
他以前当过公安局副局长,查这点事真是只需要一个电话,何况这是公事。
县司法局长反应过来,急忙去做准备。
在郝英良涉黑案的主要成员中,顾思成属于管钱的,和心狠手辣的钱中明不一样,换言之,社会危害性不是很大。之所以失联脱管,应该是不愿意带着老家受人白眼,不愿意在什么都没有的农村生活。
如果换做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危险罪犯,冯朝阳肯定不会这么应对,肯定会第一时间通报公安机关。
他看着顾思成的档案材料沉思了片刻,觉得还是应该给韩博打个电话。
“老冯,什么事,是不是杨勇家那边有情况?”
“韩局,杨勇家那边没什么情况,你当年查办的一个案子的一个罪犯出现了点小情况。”
韩博倍感意外,下意识问:“哪个案子?”
“萍盛集团涉黑案。”
“郝英良!”
“郝英良不会有情况,他要是有情况那就真见鬼了,顾思成不知道你有没有印象?”
“他涉嫌欺诈香港入境处和洗钱,既坐过香港的牢,也坐过内地的牢,不是有没有印象,是印象深刻,他怎么了,有没有出狱?”
“他前段时间刚获得假释,就回老家所在的司法所报过一次到,然后就失联脱管了。”
“假释期间失联脱管,按规定上网追逃啊。”
“人是从我们这儿失联脱管的,惊动公安影响不好,我正在组织力量追捕,之所以给你打电话,是想请你帮我问问杜茜,杜茜肯定知道他下落。”
郝英良当年从矿区带出来的人很团结,杜茜也很念旧情,过去这些年没少资助那些人的亲属。正如冯朝阳所说,顾思成出狱之后不可能不联系杜茜,杜茜也不可能不知道他下落。
想去哪儿完全可以请假,招呼不跟司法所打一声就跑了,这不是搬石头砸自己脚吗?
如果上纲上线,如果司法局领导决定严格按照规定办,他落网之后不仅要回监狱把剩下的刑期服完,甚至可能要加刑。
韩博真有点替顾思成惋惜,沉吟道:“行,我立即联系杜茜,请杜茜做他的思想工作,让他立即回去报到,让他好好反省,让他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拜托了,我等你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