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华同志,我罗红新,通报一个情况,丝绸集团股权出让时审计出不少问题,国有资产不能这么流失,纪委应该尽快介入,该双规就双规,该移送司法部门就移送司法,一查到底,不要有顾忌。”
……
与此同时,韩博正看着一辆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轿车哭笑不得。
南-港奥迪a6不少,悬挂京牌的奥迪a6不多。
陈局见过一次,印象深刻,看着他笑问道:“小韩,怎么回事,是晓蕾同志不放心你,还是你不放心她?”
“我,我也不知道,她怎么跑良庄来了。”
“来了就打个招呼,不打招呼算什么。”刚视察完良庄派出所,正准备去思岗县城的陈局,站在车边朝一脸不好意思的李晓蕾招招手。
过去几年春节回南-港,每次都跟丈夫一起去给局领导拜年。
李晓蕾不仅认识陈局,还认识陈局的爱人和女儿,小跑过来笑道:“陈书记,这么巧,没想到在这儿都能遇到您和韩博。”
“晓蕾同志,巧不巧要调查之后才知道,跟我说老实话,你们小两口是不是约好的。”
“没有,我压根不知道他会来良庄。”
“我们是来工作,你来干什么?”
“我也工作啊。”
李晓蕾撇了丈夫一眼,不无得意笑道:“我是良庄农民合作基金会第一大股东,入股四五年,既不分红也不让退股本,我当然要过来看看。”
良庄干部全被姓卢的“土皇帝”逼着入股,她所谓的股份估计是韩博的。
陈局乐了,指指大厅:“这里是派出所,这里可不是合作基金会。”
李晓蕾给丈夫做了个鬼脸,咯咯娇笑道:“基金会我不熟,从来没去过。陈书记,外面牌子上不是写着有困难找警察么,人生地不熟,我不来派出所找警察找谁?”
“这个理由够充分,不过这个做法不对。基层民警多忙,带路这种事哪能找他们,亏你还是我们市局的民警家属。”
“我错了,就找这一次,下不为例。”
良庄人有上-访的传统,全是姓卢的带出来的。
“良庄人自己的银行”问题严重,涉及到全镇党员干部和企事业单位职工,陈局有些不放心,半开玩笑问:“晓蕾,你刚才说你第一大股东,你在基金会有多少股份?”
今天来良庄并非为什么基金会,而是你要来思岗视察,王燕越想越担心,在南-港实在呆不住,干脆把她和程文明的爱人一起送回来。但对农民合作基金会确实有兴趣,太刺激太好玩了,这样的“盛举”不参加心痒痒。
来的路上给老卢打过电话,老卢热烈欢迎自己加入“统一战线”。
“十股!”
李晓蕾提起这事就兴奋,举起双手眉飞色舞:“陈书记,您别看只有十股,但这十股非常不容易,当时韩博工资才500多,别人只要入一股,他要入十股,一年工资!这几年通货膨胀多厉害,当时的5000相当于现在的5万。”
历史遗留问题,很麻烦。
不过良庄的麻烦跟其它地方不一样,人家是亏空,良庄的赚钱了。
思岗县领导正在往这儿赶,陈局也不急于一时,干脆关上车门,靠在车上调侃道:“这么说虽然只有十股但意义重大,聊聊,你这位第一大股东有什么想法,你的意见很重要,举足轻重。”
“我的立场跟小股东一样,坚决不同意并入信用社。”
李晓蕾整个一“人来疯”,竟兴高采烈真聊起来:“陈书记,首先,合作基金会的股权结构跟信用社是完全不一样的。基金会是群众发起的,股本全来自个人,政府没投入一分钱。信用社群众的股份很少,主要是地方政府的。
并且在管理和运营上也不一样,从经济和法律角度讲,信用社简直乱七八糟,每家县联社都相当于一家独立的银行,去年搞改革,实际所有人是省政府,省内的县联社共同入股,组建省联社,所以省联社应该是县联社的‘儿子’。
从行政角度看,每家县联社又都是一个管理信用社的行政部门,而省联社又是最高行政部门,所以省联社变成了县联社的‘老子’,因为行政上的地位高,直接导致经济上省联社也成了县联社的实际管理者。”
“这跟你们合作基金会又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了,我们基金会股权清晰,管理严格,风险控制得比信用社不知道好多少。他们呆账烂账一大堆,我们基金会不仅没有而且正在盈利,凭什么让一家好企业并入一家烂企业,这不是逼良为娼吗?”
姓卢的退而不休,仍在“兴风作浪”。
只要让他占个理,这事没那么容易解决,既然过去三年没出问题,估计接下来也不会出什么大问题,就让他们跟管这些的上级部门折腾去吧。
陈局不想惹麻烦,笑道:“听上去好像有点道理,跟上级金融监管部门的工作组好好沟通沟通,争取早日拿出一套妥善的解决方案,毕竟法规还是要遵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