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柳建明眼神鼓励,“你刚才到底想问我什么。”
申媛佯装,轻轻一耸眉尖:“我问过了。”
“你只是想问警察?”柳建明往她手臂上,不轻不重地拉了一拉。没想顾着柳建明的申媛一意孤行向里头走,柳建明松了松,找着申媛动作停顿与连贯之间的空隙。往后轻轻一拉。
“你叫我建明,我很喜欢。”柳建明轻而易举地扯她入怀。没顾虑这儿就是人来人往的急诊外厅,像是在某处小森林,旁若无人地就能擦出野火来。
申媛侧过脸。
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丝,不仔细看,便不令人那么容易地察觉。
柳建明抚住她的脸,在她近旁低声:“申媛,你再叫我一次。用建明,什么腔调都随你便。”
“不要。”
那一边眉毛悠悠然地瞥起一个弧度。
柳建明用一只手,手下也有轻重分寸,欲图别过来申媛那张雪白无暇的脸。申媛懒懒的,异常顽固,那副平淡之中而有力量的神色,让柳建明毋庸置疑地相信:
自己要是现在把嘴唇封过去,一定能给她咬出血来。
但是其他时候,柳建明也会打赌,选个好点的时机不错的氛围。申媛这般敏感而又聪慧热情的人,一定迎着他要命地缠。
一想及此,柳建明脑神经都仿佛被夹得一收。他算是明白了,精虫上脑这词的含义。
虫子都快给他缩得搅成了汁水,蔓延在脑髓里,人还能不发昏发聩?
“如果是明天的宴会。”片刻,柳建明徐徐地提起了这么个口。一如他所料,触着了申媛心尖上的点,申媛的眼色波动了一个浪旋儿,眼珠子随着脸的角度一块转过来。
拿了半个旋面往上,清白颇多的眼,申媛盯住柳建明。似乎看热闹,等他说下去。
柳建明有点懒洋洋:“要是咱俩在一个地方,一块儿吃饭。我承诺你,到时候你提一些不无礼的要求,我全满足你。”
心里在想,我俩还不是知根知底,短短几日。都熟习对方心头最感触的一点,人间绝配。
申媛闻言果然提了些兴趣:“哦?什么叫无礼?”
柳建明拨她的发,“比如要我脱光光,裸体一类的。”
申媛一下笑了,低低道:“你怕不怕我逼婚?”
像要接住她随风而飘的笑意一般,柳建明扬一扬嘴唇,将申媛的头发,尽数撩到耳后。
“逼婚?”他复低下头来,用额头去抵:“那我岂不是赚翻?”
直接跳过漫漫追求一路,在一段纯粹无杂质的男恋女的恋爱中,岂非天下男人所求?说柳建明赚翻,当之无愧。
这会儿,里头的两名交警出来。那边申媛好似委身于柳建明身下的画面,过于惹眼,他俩一出来就跟其他路过的人一样,齐刷刷投以了注目礼。
小协警礼貌而不失尴尬,“师傅,那边的是柳建明先生吗。”
师傅啊了一声,肃穆地沉声点头。
“他们在干嘛……”
“反正不是少儿不宜。”年轻交警挥了挥手,“这在医院,别乱想了。”
小协警“哦”一声:“咱们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这事,毕竟解决了。协商的条例咱们都还没跟这位先生说。”
小协警了小交警。本来还想就此绕道而走,直接回警局报道交通案件的年轻交警,轻轻的“啊”一响,拍一下后脑勺。
“你说得对,你过去。”
小交警拿眼色差使。协警又抓耳挠腮,“怎么是我啊,师傅,你不过去?”
“废话。”小交警翻了个白眼:“谁是师傅谁是徒弟,师傅的话你听不听?”
这边儿小协警心里天人交战,支支吾吾,即犹豫又退缩,一阵翻江倒海的纠缠与纷扰之际。忽闻一声:“解决完了吗?”
听见这声音,他们转头去瞧。只见申媛不知哪时候,拨开了柳建明裹着衬衫的手臂,朝他们望来。
为了不造成医院的大声喧哗,两人连忙走了过去,这回,倒是很不约而同地遵纪守法。
“是啊。”小交警年轻沉着些,“商量了一些损失,正准备跟柳先生协商一些。”
柳建明见提到自己,转了头,“不必,你们怎么定的,我就怎么弄吧。”
“啊?”
“大马路上被人撞上来,”柳建明意有所指地笑笑,“不也是我们车主负全责?你们就直说了吧,我没有异议。”
“……行吧。”
两个人便三言两语,把张天弱提的要求说了一遍。重申的这过程,两人越来越感觉,交警的确就是民警的又一再现。无所谓道德不道德,反正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是他们作为和事老在其中秉持的不二原则。
这两人里,当然是那个子高点,气势看上去和蔼又恐怖的男人更难沟通了。也兴许是他们跟那美女沟通不多,并不觉得难缠。压力全在柳建明无形投来的眼神之中。
就连此时,柳建明轻轻迎面了一句:“好的,我会支付。”
说即,抬起了眸子望向他们。不言而喻,那眼神中有一股子浓浓的质问意味,同语气截然相反:
你们问完了没有?他仿佛很不耐烦地在用眼色传递,我还有事要做。
小交警一顿,“当然。”完美地微笑着,眼睛往下一滑,正好看见柳建明抓着申媛肌肤相触的手臂与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