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烟没有意识到自己脸上挂着笑,那道笑容很浅很浅,宛如一道无形的汩汩小溪,横亘在两个人的中间,是沈沉舟再不了解的地方。
眸色微沉,他说:“宁则远最近太过安静,我觉得不太对劲。”
“沉舟,你是不是想问我有没有告诉宁则远?”林烟回过神来。
她的话一下子戳中问题实质,沈沉舟涩涩一笑,偏头看过来,“阿烟,你告诉他了么?”他真的很想知道。因为宁则远这几天真的太过安静了,任外面风雨满楼,他也只是不动声色。这人蛰伏的越安静,意味着杀招越大,沈沉舟很不安,所以亟待从林烟这里弄清楚。
“你觉得呢?”林烟不答反问。
听到这四个字,沈沉舟不由怔住。
林烟又淡淡重复了一遍:“沉舟,我们认识十多年了,你觉得呢?”
她确实很担心宁则远,却也理解沈沉舟的商业竞争手段,以前安信没少被宁则远的手段苦整。作为一个旁观者,从理智上讲,林烟知道自己真的不便插手,所以她尽量克制着情感,却不被理解,只换来最恶意揣测。
侧目望着窗外,这一刻她累极了,仿佛一切都是徒劳!
“麻烦我在前面下车。”林烟不客气的说。
对着川流不息的人潮,林烟深深吸了口气,夜的深沉团团包围着她,一切变得好安静,安静到她忽然好想见到那个人。
——
周末晚上,宁氏大楼还亮着成片的光,像夜空下坠落的璀璨星子,有种冷冽的美感。
仰望最高处那团模糊的灯影,林烟心里忐忑又踌躇,犹豫了一会儿,她还是转身离开,谁知有人迎面和她打招呼,“林小姐!”林烟一愣,定定望过去——
正是宁则远的一位秘书,那人笑眯眯的问:“林小姐,来找宁董的么?”
好似做坏事被捉个正着,林烟窘迫的要命,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秘书笑着说:“林小姐,宁董在开会,您请上楼稍坐一会儿。”她说着请林烟往里走——宁则远身边的人都有一股类似的强势的劲,让人不容拒绝。
林烟连连摆手,她这会儿尴尬极了,是真的不好意思上去,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那个人。
秘书见状,比了比手中的餐盒,说:“林小姐,宁董如果知道您过来看他,胃口肯定会比平时好一点的。”
“他还没吃晚饭?”林烟问。
“嗯,宁董最近很忙,胃口也格外差……”秘书边说边领着她往里去。
——
偌大的办公室这会儿只开了会客区的一盏落地灯,衬在高楼耸立的暗沉背景下,那团光显得好渺小。
陷在柔软的沙发里,林烟心情很不安,手脚冰凉。这一切真的太疯狂了,她的思绪好乱。眼睁睁过去大半个小时,见宁则远还没有散会,林烟心里又惦记珍珠,于是起身离开。没想到她刚刚拉开办公室的门,就看见长长走廊深处走过来两个人,其中一道身影笔直又修长,正是那个人!
林烟心头猛地一跳,愣愣站在门口,看着他越走越近,越走越近……
晕黄的灯影下,男人好看的眉眼渐渐清晰,像是露出水面的冰冷剑芒,足够摄人心魄!
林烟呼吸一滞,忽然无措起来。
宁则远此时正偏头跟徐逸秋说着什么,下一刻,他的视线便淡淡拂过来。二人视线撞在一起,林烟心头又是突突一跳,浑身慢慢僵硬,像一根拧紧了的弦。
男人的视线落在她身上不过一秒钟,旋即移开,仍然专注地跟旁人说话,面容冷峻又沉冽,唯独那张诱人的薄唇微微上扬。
那种只有他们两个人了解的情愫淡淡萦绕着,氤氲着,林烟重新开始尴尬,偏偏宁则远看了眼腕表,一本正经的说:“休息半个小时。”
听到这句话,林烟呼吸似乎都快窒息了,她默默垂下眼,一颗心跳得慌乱,掩在头发里的耳朵更是烫的厉害,她想逃。
可他却近了,将她的路彻底堵死。
“林烟。”男人的声音很沙,有点哑,疲惫,让人心疼。
林烟抬眼望着他,宁则远浅浅笑了,郁结的眉眼难得舒展开,最是清隽。
他走进办公室,随手将门阖上。
只这一个随意的动作,林烟心头又是一跳。
两个人静静站在门口,谁都没有说话,然后,宁则远捧着她的脸,吻了上去……
☆、88|4.23|
沉静的夜里,两个人站在门口,谁都没有说话,只能听到轻浅交错的呼吸声。
这样的安静让林烟莫名心慌,她手足无措,正不知该如何面前这个男人,谁知下一秒,宁则远捧住她的脸,吻了上去!
这个吻是猛烈的,凶悍而霸道,没有一丝犹豫,带着男人决绝的强势,迅速倾城掠地,林烟丢盔弃甲。
其实,柔软的双唇初初碰上的那一瞬间,她就不能呼吸了,浑身一滞,下意识地往后退,偏偏那人的手滑下来牢牢箍住她的腰,两个人由此贴的更加紧!
霎时,鼻间全都是这个男人独有的味道,清冽,沉峻,如今还掺杂了几分夜的暧昧……铺天盖地,汇成一味醇酒,让人不禁沉醉其间。
林烟头晕脑胀,被他亲得身子发软,呼吸凌乱,却还记得挣扎。
可男人的怀抱坚实,有力,是一股不容人抗拒的力量,原始而野性,就像一堵岿然不动的料峭绝壁。
她在他怀里,被他死死扼住,被他紧紧拥住,仿佛一株依附着悬崖的最柔弱的野花,随风瑟瑟,可怜至极。
这种挣扎便彻底成了无用之功,林烟逃不开,也根本躲不掉,而且避无可避,无处可逃,只能在他的怀里沉浮!
这样强势的亲密让林烟感觉好糟糕,某些不好的回忆令她很害怕,林烟害怕极了,一颗心突突跳得很快,双手只能傻傻僵硬地垂在身侧,被动地承受这个吻,这个泄露了男人深深渴望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