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话记录第一个是孟旭,她毫不犹豫地拨了出去,电话接通的时候,她才注意到时间是凌晨一点,心里带着几分愧疚嗓子哑的不行:“……嘘嘘,你上次给我买的退烧药放在哪里了呀?”
孟旭原本还有几分睡意,闻言,立刻清醒的不行:“你发烧了?你等着,我马上过去接你去医院。”
江盼虚弱地阻止道:“不用了,嘘嘘,你告诉我退烧药在哪就行了,我吃颗药就好了。”
孟旭认真地考虑了几秒,点点头:“在书房进去左手边的第三个柜子里。”
江盼脑子混混沌沌的,胸腔起伏剧烈:“……在书房哪里?”
孟旭:“……”
那边半天没有说话,江盼以为对方又睡着了,正要挣扎着起身去书房,她家的门铃忽然响了起来。
江盼边踩着拖鞋往外走,边迷迷糊糊地想着孟旭是长了两条飞毛腿啊,这么快就到她家了……
她门拉到一半才意识到不对,孟旭有她家的钥匙,心里一个咯噔,背后冷汗直出,她刚想将门关上——
一只让她觊觎了很久的好看的手压在门沿上,阻止了她继续关门。
江盼讷讷地收回手,咽了咽口水,茫然又期待地抬起头看过去,那张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她觉得身体缺水缺得更加厉害了:“你你……你怎么来了?”
周庭昀见她面色苍白,额头和鼻尖冷汗涔涔,眉间紧蹙,淡声回了她的问题:“我和孟旭认识。”
江盼恍然大悟地睁大了杏眼,怪不得,今天她和孟旭在男人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她就觉得怪怪的好像有哪里不对,原来孟旭和他早就认识啊。
发烧的时候动脑子让江盼觉得脑阔特别疼,她轻轻地晃了晃脑袋,软软糯糯地问:“那他告诉你他把给我买的退烧药放……”
话还没说完,她就看到男人另一只手上拿着的一板退烧药。
周庭昀关上门,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回床上躺好。”
说罢,他走到客厅饮水机处接了一杯温水,跟着走进了江盼的房间。
江盼坐在床沿上,身上只套了一件及膝真丝睡衣,两条光洁白皙的长腿笔直地伸了出来,整个人蔫巴巴地看着他,看起来可怜又弱小。
周庭昀呼吸重了一瞬,他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说话口吻严厉了些:“躺床上去盖好被子。”
江盼委屈巴巴地摇头:“……我还没有吃药呢。”
周庭昀有些无奈,想了想,对方还在生病,依着一点她的脾气吧,走过去抠了一颗退烧药递到她嘴边:“含着。”
江盼听话地用唇瓣含住药片,仰着脑袋乖巧地等他继续喂水。
她的唇瓣不经意地触碰到他的指尖,有温热柔软的触感从指腹传来,带起丝丝酥麻乱窜的电流,周庭昀身子一僵,眸色深深地凝视着江盼有些干燥的唇瓣。
等了好几十秒都没等到水的江盼杏眼蒙着水雾,眼角泛红,目光湿漉漉的,看起来委屈极了,嗓子里忍不住发出低低的呜咽声。
周庭昀浑身越发的紧绷起来,他眼睫垂下,遮住眼底的狼狈神色,将水递到她嘴边喂她喝完了一整杯水。
江盼吃了药仍然不肯爬上床,身体反而悄悄摸摸地往周庭昀的方向不断移动着,试图一点一点地蹭过去。
在她的大腿就要蹭上男人的小腿时,男人低头冷飕飕地瞪了她一眼,嗓音低磁微哑:“上床盖好被子睡觉。别让我说第三遍。”
江盼像一只即将要被主人遗弃的宠物一样,缩了缩肩膀,唇角顿时耷拉起来,她不高兴地眨了眨眼睛,嗓音比他还要沙哑:“哦。”
第5章 春光(4)
周庭昀担心江盼后半夜高烧不退把原本就不太灵光的脑子烧得更傻,遂决定在她家守到她烧褪下去为止。
他侧眸瞥了眼整个人埋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杏眸在外面偷看他的女人,抬手捏了捏额角两侧“突突突”跳着的太阳穴,冷声道:“把眼睛闭上。”
江盼本来就浑身燥热睡不着,想到男人装不认识自己心里又烦得很,听完他的话身体往上蹭了蹭,下巴抵着被褥,鼓了鼓双颊说道:“……你的口吻好像高中的时候管同学们做眼保健操的纪律委员哦。”
大概由于发烧,她的眼神明亮,再加上眼睛本来就大,看着就像两盏闪闪发着光的小灯泡似的。
周庭昀十分想切断小灯泡的电源让她乖乖睡觉,他抬脚朝她的床边走了一步,刚站定,长眸就看见小灯泡的身体往床的另一侧动了动,就好像他是洪水猛兽一样条件反射似的远离了他。
“……”
周庭昀冷笑了一声,额角两侧的太阳穴跳得更加欢快了。
江盼嗓子有些干,口有点渴,她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地问道:“纪律委员,你想对我做什么?”
周庭昀磨了磨牙,眼眸里裹满了被压抑的情绪,他压低了嗓音,声线显得轻柔,开始诱哄道:“听话,睡觉。”
江盼心中对男人的底线预估就到这一步了,她觉得自己再闹腾下去男人多半会生气进而直接选择不搭理自己了。
她朝他眨了眨眼睛,嗓音清甜软糯,还带着点沙哑,语速刻意放缓,故意撩拨着男人脆弱的神经:“周教授,晚安。”
撩拨完她就开始怂,不敢再看周庭昀脸上的神情,一把扯过被子盖在自己的脸上。
然而她本来就脸红心跳闷得慌,这么躲进被窝里差点被自己给闷窒息。
她从被子里伸出一条细白的胳膊,轻轻地将被子往下扯了一点,将自己的眼睛和鼻子露了出来。
为了给男人营造一个她已经睡了的假象,她的眼睛非常自然地闭着,呼吸也渐渐平稳起来。
瞧着江盼一连串可爱的小动作,周庭昀目光柔和下来,他的唇角一点一点翘起。
许是退烧药的药劲上来了,江盼很快就真的睡了过去,好半天都没有一点动静了。
周庭昀吁了一口气,俯下身子,伸手替她掖好被褥,又用手背探了探她额头的温度,发现还是有点烫。
想了想,他回自己的公寓把笔记本拿了下来,坐在她的床边开始处理公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