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盯着他。
他转着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又呼了出来。“也许所有的杀戮都是这样的。也许它折磨得我发疯了。”他耸了耸肩。“说实话。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事情现在看起来简单多了。”
“你想告诉我什么?”我问。“你现在高兴了?”
“高兴。”他说,他的声音里轻轻地响着轻蔑。“我再也回不去了,我不再瞎逛了,而不是拼命地想成为我不是的人。”他又低头看着雪豹。“我永远也成不了这样的人。”
我只能站在那里,摇着头
“我不是什么喜欢凌虐的怪物,我也不是什么在城市里横冲直撞吞噬处女的疯子。”他随便地挥了挥手。“边吃边杀的感觉很棒。但这是愚蠢的。确保女人的生存有太多的好处。不仅生存下来。而是成长和繁荣。”他微微一笑。“你知道的。我真的觉得我能为这个世界做点什么。作为一个沮丧的流亡者,我永远不可能对我的亲人施加任何影响,试图成为一个人。也许通过这种方式。我确实可以完成一些事情。促进人类和吸血鬼之间更负责任的关系。谁知道呢?”
我盯着他说。“这是高尚的。”
他看着我。
“我姐姐是怎么想的?”
他直起身子,向我转过身来,他的身体里有一种迫在眉睫的暴力。“关于我的,你说了什么?”
“你听到了。”我说,我既不改变姿势,也没有对威胁做出反应。
他的手握成了拳头。关节出现。
“还是很痛,是不是?”我平静地说。“你想想,碰她的时候还在烧你吗?”
他什么也没说。
“你还记得抱着她是什么感觉吗?就像你把厄琳娜打躺下的那天晚上一样。”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它不再总是那么疼了。”他沉默了很久。“噩梦。”
我想把我的手放在他的肩膀上,给他一些支持。但直觉告诉我,最好还是不要这样做的。
“你挨了一顿打。”我平静地说。“那东西对你做了什么?格雷文。它知道怎么找到你。怎么折磨你最疼。但这种情况不会持续太久,你活了下来。你会挺过去的。”
“回到我那悲惨的半辈子去?”他低声问。
“也许吧。”我平静地说。“我不知道。”
他看着我。
“你是我的朋友。”我说。“我不想看到你这样,我像帮助你。”
“这是愚蠢的,靠近我是危险的。”他说。
“是啊。”
“利用你很容易,你就像食物一样,闻起来很美味,我想吃了你。我的一部分认为这是个绝妙的
主意。”
“只是一部分,我相信你的大部分是不会这么认为的。我没说你不是混蛋,但如果我没去找你,你是不会卷进去这种事的。”
那两个保镖动了,没有什么大动作。他们只是动了动,朝出口走去。
格雷文扮了个鬼脸。“加尔文认为我取得了很大的进步。”他耸了耸肩。“他几乎是以我为荣了。”
“我还是比较喜欢之前的你。”我说。“每个也是如此。也许这能告诉你一些事情人的。”
“我得走了。他怕你以为我被洗脑了,我可不想冒险让你在我还没编程的时候就把我的程序毁了。”
“我承认。我想到了这个可能性。”
“如果有人进入了我的脑海。我不认为会有那么多的怀疑。这件事你帮不了我。”
“也许是,也许不是。不管怎样,你对加尔文来说是有威胁的,但幸好人质危机是双向的,我想他暂时还不敢打破微妙的局势。”
“但愿如此吧。”他说。“别给我打电话。”
“这不是问题。”
他犹豫了一下,然后又点了点头。然后,他把手插进牛仔裤的口袋,迅速地走开了。保镖们跟在他后面。其中一个说了些什么,他一只手捂着耳朵。
纯粹出于小小的恶意,我挥了挥手,把他的对讲机或其他什么通讯设备弄出了故障。火花从他的耳朵里飞了出来,他想把设备取出来,差点摔倒
格雷文回头,他咧嘴一笑。不是很长,但很真实。
他走后,我转身去看雪豹。我想知道,我是否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还是说我所能看到的只是表面。
我在爱丁堡的医务室养病时错过了提姆的葬礼。几个星期过去了,我偶尔给伊莱和安替打电话。
在酷暑中,湖上是个好去处。我看着船上的油漆,三年前,食尸鬼几乎把船弄沉。那时我也是救人,但不算成功。
卡斯说得对。
我不可能做好每件事。
只要是尝试,就可能面临着失败。
当失败来临时,我希望要承受的只有我一人。
这真的不怪我吗?我不知道。
希望痛苦已经结束了,但这仅仅是我的希望,谁有知道现实是怎样的呢?也许有那么个人,但那个人不是我,也不是我认识的人。
“你喜欢这片湖吗?”一个坐在我身后椅子上的人问。
我惊呼着,差点掉到水里。“你非要毫无预兆的出现吗?”
她面容清秀,大概二十来岁。她有小麦色的皮肤和淡金色的皮肤,穿着一套半新不旧的运动服。
“我第一次看到这片水的时候,一条鱼挣扎着上岸,我想把它扔回去。”她说。
“我猜猜,那条鱼后来进化成了两栖类,然后地球上就有了生物多样性?”
“我的兄长说它还有用,要我留着它。”
我看着她。“你什么时候把身体还给艾琳?”
“在她想把我赶走的时候。”
“你是天使长,你是拉裴尔。”
“你不认为我是你的头部创伤产生的幻觉吗?”
我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让我这么倒霉?”
“我没有让坏事发生在你身上,我也没有让好事发生在你身上。”他平静的回答。“你必须选择过上哪种生活,我在看你怎么使用自由意志。”
“自由意志?”
“是的。例如你在岛上的自由意志。”
“我在那场战斗中,勉强平手,也只能做到勉强。”
“真正的战斗会发生在不经意间。”
“什么?”我问。
“你救了那个女孩,你没有让她死于交通事故,你避免了她的父亲酗酒,没有酗酒就没有癌症。你让她的父亲没有死于癌症,四个月后,她得姐姐被诊断出癌症,他的父亲是唯一可以提供正确骨髓的人。这些是你做的,你救了他们。”
我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我没想到这么多。”
“但你导致了它的发生,没有人强迫你这么做,对于那些人来说,你做的一切使他们免遭危险。”
我坐下。“下次我不想再多管闲事了,就站在一边吹口哨吧,让别人劳心劳力。”
“不,你不会的。”她说完就消失了。
她是对的。
夜来临了,在过去的几年里,我几乎每个月都去保罗那里打牌。
安提开了门,冲我笑了笑。“嘿,莉亚,你的脸……有点朋克的感觉。”
“我的艺术细胞被激活了。”
“是谁呀?”阿西里的声音传来。听起来有气无力,有点半死不活的。
“是我,莉亚·卡修斯。”我严肃地说。
温蒂笑着出现在安提身后。“莉亚。”他看了看我的骰子,还有我的卡牌。
“我们并不打算打牌。”
提姆是我们比赛的组织者
我走到一边。抓住站在我后面的卡罗尔,拿它往前拉。“这是卡罗尔·巴特勒。”
卡罗尔眨了眨眼睛,先是看看温蒂和安提,然后是我。“哦。”
温蒂把目光从卡罗尔身上移到我身上,眼睛在搜寻着什么。“你想表示什么?”他温和地问。
“生活,它会继续。卡罗尔说她很擅长卡牌游戏。如果我们想尝试新东西,她也可以创造些新玩法。”我清了清嗓子。“如果你喜欢。我们可以去我家,花点时间,改变看法。”
温蒂看着我,对我抱以感谢的微笑。
安提迟疑地看着我。然后他转身回到公寓。“阿西里?”
她出现在安提旁边,阿西里看上去非常憔悴。多根肋骨骨折和大手术总是会让人这样。因为她说狼人,所以她已经站起来走动了,但显然她一直和朋友们在一起,在狼人们出去时,以便他们能帮助照顾她,直到她康复。
我笑着对阿西里说:“我不认为提姆会希望我们完全停止比赛。你觉得怎么样?我的意思是这不会是同样的牌局,但它可能很有趣。”
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卡罗尔。然后她对我微微一笑,点点头。
安提把门打开,我们走了进去,我把卡罗尔介绍给大家,温蒂拿出几瓶能让女生喝的雪莉酒。
看,事情是这样的。卡斯是对的:你不可能做好每件事。
但这并不意味着你要放弃。永远不要。卡斯从来没说过那部分——他总是保护我。
我关上了身后的门,生活继续着。